都的日子看來越來越不好過了。
正想著有些頭疼的事,裴矩的那輛馬車就從街口轉了過來。王老闆連忙起身,老臉上擠出一朵燦爛菊花般的笑容迎了過去。和車伕打了個招呼,他便躬著身子在馬車一邊等著。有下人撩開馬車的簾子,然後從馬車上取出一個小凳子放在地上,位高權重的裴矩大人這才出來,踩著小凳子下了馬車。
“裴大人,您今天看起來氣色真不錯。”
王老闆笑呵呵的說道。
“不錯?”
裴矩瞪了他一眼問道:“你那隻眼看到我的氣色不錯了?”
裴矩的語氣有些冷,王老闆立刻陪了一個笑臉說道:“大人莫不是有什麼煩心事?我保證您吃一籠今天的灌湯包心情立刻就能變好起來。今天這包子不一樣,我特意讓廚子精心選了蝦子去殼剝肉,再配上鮮菇和嫩牛肉,餡料新鮮湯也新鮮。昨夜我便起來親自動手熬了一鍋蓮子粥,蓮子也是昨日才從城北荷池中採回來的,是今年第一篷,保證讓您吃了順心。”
裴矩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道:“你這傢伙,莫不是知道今日我要發火,所以才如此上心的準備?”
王老闆嘿嘿笑了笑道:“我在這裡開店,沒有您的照顧怎麼行?”
“進去再說。”
裴矩擺了擺手,舉步走進小店。在雅間坐了,王老闆連忙讓人將準備好的早飯送上來,他親自動手為裴矩盛了一碗清香撲鼻的蓮子粥,又加了一點蔗糖。
裴矩喝了一口,微微點了點頭。
“王啟年,你們燕雲寨的大當家,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放下瓷勺,抬起頭冷聲問道。
……
……
裴矩冷聲道:“我好心在陛下面前舉薦,冒著被陛下責備的危險,你以為很輕鬆?陛下早就知道文一刀死在你們燕雲寨手裡,我卻不知道,這其中的兇險你想都想不到有多大!沒想到陛下開恩,不計較文一刀的事,直接提拔你們大當家為正四品的武賁郎將,這可是寒門子弟幾輩子也休息爬上來的位置,而且只要你們能剿滅瓦崗寨和高雞泊的反賊,陛下還許了他齊郡大總管的高位!可你們大當家倒是好,竟然折辱毆打欽差,若不是我壓著,這件事讓陛下知道了,難不成朝廷現在就沒能力調遣大軍滅了你們的寨子?!”
這包子店的老闆正是王啟年,這半年來拉攏賄賂裴矩和虞世基的事,一直都是他在經手,朝廷中的秘聞和動向,也都是從這家小小的包子店送出去傳回燕雲寨的。他這個店,算是燕雲寨在江都明處的據點,因為要和裴矩虞世基這樣的朝廷大員接觸,所以要擺在明面上來。江都中自然也有燕雲寨暗處佈置的不少人手,畢竟楊廣打算久居此地,很多情報都十分重要。
見裴矩動了真怒,王啟年連忙陪著笑臉說道:“大人您消消氣,別傷了身子……其實您也知道,我們大當家本來也是軍伍出身,心念朝廷,在遼東時候我們大當家立過不少戰功,大人您也是知道的。若不是宇文述那老賊誠心排擠刁難,就算是積累軍功,我們大當家只怕如今也做到了武賁郎將的位子。”
他頓了一下說道:“再者,大人有所不知,瓦崗寨佔據東郡已經有數年,連東郡的百姓都站在他們那邊,擁兵不下十萬,而且還佔著地利人和,征剿……難啊。再加上河北竇建德,其兵力比瓦崗寨翟讓還要雄厚,不下十五萬!而且竇建德如今自立為王,佔據數州之地,兵精糧足,僅憑我們燕雲寨的人馬,如何能打得下?陛下看似破格的賞賜,其實只不過一個空頭的官位,沒有糧草,沒有補給,這仗不好打啊。”
“唉……”
裴矩嘆了口氣道:“在遼東的事我也略有耳聞,當時全軍皆潰,唯獨燕雲他帶著人馬殺回來,還屢建奇功,宇文述那人心胸狹窄自然不能容他。這件事陛下也很惋惜,不過如今宇文家已經失了勢,你們大當家重返朝廷也不必有什麼顧忌。”
他想了想說道:“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應該毆打欽差!陛下若是知道了,還能有你們燕雲寨好果子吃?”
“大人有所不知!”
王啟年憤慨道:“那宣旨的閹人,到了燕雲寨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所要賄賂,給了二十兩黃金還不願意,說什麼要在陛下面前說我們燕雲寨的人桀驁不馴,您也知道,我們大當家手下有的是豪傑,脾氣都頗暴躁,如何能受得了那閹人的鳥氣?若不是我們大當家攔著,只怕就能將那閹人活活打死。”
“算了”
裴矩擺了擺手道:“這件事不提,昨夜你們大當家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