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半個月都不洗一次澡!”謝童啐了他一口,“石灰怎麼用?”
“本來我是準備先吹上一管五更雞鳴散,麻翻那個婆娘,然後拿石灰把她眼睛給燒瞎了,再在她臉蛋上切上一千個小口子抹上細鹽,截了舌頭砍了手腳塞在大缸裡為師妹你報仇!”譚同玄說得眉飛色舞。
謝童在一旁只能目瞪口呆:“她那麼漂亮,我就不信你捨得。”
“為了師妹你,別說明尊教的妖女,就是仙女我也捨得,”譚同玄一挺胸,說得煞有介事。
“誰信你瞎扯!”謝童一把將湊上來眨巴著眼睛的譚同玄推了出去。她和譚同玄是少年時的朋友,譚同玄從小就是滿嘴沒有半句正經,謝童雖然自矜,卻並不和他計較這些。
“好險好險。”譚同玄一步跌出土牆外,又手忙腳亂的爬了回來。僅這一瞬間,就又有兩三支羽箭擦著他背後飛了過去。
此時葉羽和風紅兩人在箭雨中刀劍縱橫,一刻不停地振落那一百名射手射出的連珠箭雨。那些射手膂力極強,連張三石的硬弓卻沒有絲毫疲憊的跡象。每一刻都有三五支快箭尖嘯著破空而來,葉羽和風紅在身邊展開的刀幕、劍幕不能有半分空隙。風紅的束衣刀柔軟如一條長帶,在身前交織的青色光華確是滴水不透;葉羽所習的崑崙山劍術卻是講究凌厲凝重,這種快劍本非他所長,羽箭連續打在他劍上更逼得劍勢散亂。
“韃子不要猖狂!看我雷火彈!”就在葉羽被箭雨逼得步步退後時,土牆後面竟傳來了一聲中氣實足的呼喝。
還沒待葉羽明白過來,土牆後的譚同玄已經閃身跳了出來。他武功雖然不濟,這一蹦卻有著的輕功提縱術功底,同時一件黝黑的東西從他手中脫手飛出。
“雷火彈?”葉羽偷眼一瞟。
可譚同玄看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黝黑的東西卻沒飛出多遠,尚未落到元軍射手的陣營中,已經划著弧線,“噗咚”一聲落進了小池塘。
“可惜!”葉羽心裡暗暗喊了一聲。
可隨著那“雷火彈”落入池塘,一股帶著嗆人氣味的白煙忽然從湖水中騰了起來,如同一道煙幕遮住了對岸射手的視線。那一百射手並列於池塘邊,隱隱覺得有什麼粉末飄進了眼睛裡,滿眼的酸澀。然而這些射手確實並非普通的元軍,那錦衣青年未說停,一眾射手縱是看不清前方,依舊勉力張弓搭箭把箭雨投向葉羽和風紅所在的方向。
對於風紅的葉羽,向他們飛來的密集箭雨忽然多了無數的缺口。以兩人的身法,這瞬息的破綻已經足夠,兩人一對眼神,不約而同地如急箭一樣飛退出去。謝童和譚同玄也飛身離開土牆,退向了客棧後院。退去前,隱約聽見羽箭的呼嘯聲止歇,而後又有“嘩嘩”的淌水聲。葉羽心中凜然,不禁欽佩那錦袍青年的兵法,他竟然不等白煙散去,也不畏池塘阻隔,就命令射手踏水穿過白煙追趕。可想而知,如果是兩軍陣前相遇,這個蒙古青年必然會步步為營、如影隨形地劫殺對手,至死方休。
飛奔的謝童忽然覺得有人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腰帶,還沒來得及反抗,她已經被譚同玄推上了馬背。
“師兄,怎麼有馬?”謝童驚喜地喊道。
“先見之明,當然是用來逃跑。”譚同玄嘿嘿一笑。
“狗屁的先見之明!”謝童怒道,“怎麼只有一匹?”
譚同玄苦笑。他道士出身,做事卻像個十足的黑道老手,下手前必留後路。他定計要救謝童的時候,已經在客棧後院裡留了一匹馬,如果當真被風紅看破計策,至少也可以縱馬逃離把訊息送出去。此時他已經是把自己逃命的馬讓給了謝童,謝童卻還要怪他想得不周到。
“一匹?一匹就要三十五兩銀子呢!”譚同玄來不及解釋,手起一劍削斷韁繩,又是一劍刺在馬屁股上。
駿馬吃痛,長嘶一聲踹破馬廄前的柴門,直接衝了出去。馬嘶中,刺耳的箭嘯聲又破風而來,那些蒙古射手佔據了門庭處的空地,第一陣箭雨已經離弦。譚同玄明顯感到一陣寒意刺向自己的背心,但只好咬牙回頭,長劍一卷,想要像葉羽那般絞落羽箭。眼前一陣青氣在他驟然掃過,當先的幾箭已經被激得四散出去,其中一箭竟然還有餘力紮在後院中的一棵柳樹上。譚同玄臉色慘白,已經知道自己絕無本事接下這陣箭雨。此時卻有一隻手拍在他背心上,冰寒的內勁直送進他的體內,葉羽抓住他的背心,在牆頭一點,已經躍了出去。為譚同玄擋下箭雨的風紅則輕輕抖動手腕,束衣刀彷彿一道拖在她裙後的青煙,振落追襲的羽箭,輕盈地落向了牆外。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