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上方山上以前有座五顯廟。相傳八月十七日是五顯神生日。每到這天前後,就有不少人從各地趕來借陰債。據說只要從五顯老爺那兒借到陰債,就可望財運亨通,家道興旺。蘇州人將“五顯”附會成“五通神”,而又將“五通神”等同於財神,於是就有了借陰債的習俗。借了陰債之後,每月初一、月半都要在家燒香化紙,每年八月十七日還必須到上方山去燒香解錢糧,以此還本付息。本人死了,子孫還必須繼續“清償”,所以我們蘇州人有句俗話叫上方山的陰債還不清。”葛虹補充。
“哦,那不就是一個習俗嘛!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張綺訕訕地說。
“嗯,我也想起來了!”高燕蘭面色微變,“五通神又稱五郎神,是橫行鄉野、淫人妻女的妖鬼,因專事奸惡,又稱五猖神。來歷很複雜,一個傳說指唐朝時柳州之鬼;一個傳說是朱元璋做了皇帝以後,一天夢見陣亡將士渾身血跡地來乞求撫卹,朱元璋醒後就批准五個亡靈為一伍。還有一個傳說是元明時期騷擾江南、燒殺地倭寇。總之,五通神為一群作惡的野鬼。人們祭祀它們是為免患得福,福來生財,於是當作財神祭之。”“啊?那這五通神到底是神還是鬼?”張綺困惑地捋著頭髮問。
“不知道。”我搖頭,“五通神雖然以前在江南這一帶民間廣為人信奉,但善惡卻很難辨。是神是鬼,無法論定!”
我們均感到有些沉重。
“咳咳!根據閔雨的說法,再綜合胡霞的描述,依我推斷,那個鬼面女生應該是隻——老、鼠、精!”張綺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
“哈!你怎麼不說她是狐狸精?蜘蛛精?”高燕蘭白了她一眼。
電光一閃,我似乎想到了什麼,但隨即又被另一個問題所困擾,陷入了沉思。
葛虹本來還想說下去,但老師回來了。我們趕緊埋頭,拿剪刀的拿剪刀,遞膠水的遞膠水,做出認真製作的模樣來。
晚飯時,老班通知我們,因為學院的大鍋爐下星期要檢修,所以今天可以去洗澡。
我們沒太把這事放在心上。吃完飯,拖拖拉拉地收拾好衣服,拿著臉盆來到浴室門前。
哇!哇!好壯觀的隊伍啊!張綺大聲嚷嚷道。
這次我們都沒朝她翻白眼,因為她說出了大家地心聲!
浴室門前已經排了N條隊伍,迂迴又迂迴,不但把浴室堵得水洩不通,連水房前都是黑壓壓地腦袋。“這是洗澡嗎?60年搶購糧食大概也不過如此吧!”我小聲嘀咕。
“這麼擠,輪到我們恐怕得半夜了!”葛虹苦笑。
“要不,我到前面看看,有沒有老鄉?”張綺伸長脖子張望著。
“至於嗎?不就是洗澡嗎?難道還要走後門?”高燕蘭有點憤憤不平。
前面有人聽到了我們的牢騷,回頭一笑:“新生吧?我們這兒洗澡特別麻煩,女生太多,用水太費,所以浴室一星期只開放一次。下星期鍋爐大檢,也就是說,兩星期時間,浴室只有今天一天開放!明白了不?”
“什麼?一星期只開放一次?那夏天怎麼辦?”張綺驚呼。
“嘿嘿!不洗澡,只擦身唄!”前面地學姐雲淡風輕地回答。
我們的臉色立刻鐵青,只得暗暗腹誹著學院的領導。
眼看著隊伍的挪動比蝸牛還慢,我們均想:今天洗完澡,估計沒時間聽閔雨說下去了。
背上一痛,感覺被人扔了一塊小石頭。
我忙回頭,我們已經在隊伍的末端,所以後面除了一小片空地和一排冬青樹外,沒別的人了。
誰無聊扔我?
一棵冬青使勁搖著樹幹,樹葉嘩嘩直響。
沒有風,這樹怎麼會自動搖晃?
老屋鬼話 第三卷 女院怪談 第九章 鼠怪(七上)
我低聲對葛虹說:“你幫我拿著東西,我去那邊看看。”
葛虹點頭:“嗯。小心點,那樹搖得奇怪。”
我撫了撫腕上的珠子,慢慢靠近那棵冬青樹。
這時,樹忽然不動了。
我站定,冷冷地瞟著它。
半晌,有人輕笑:“呵呵!表妹,你如今的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冬青樹上映出了雲騰蛟自以為親切和善其實卻欠扁的招牌笑容。
“沒什麼,習慣了!”我神色不動,“有事嗎?”
“沒事,沒事!我只不過發現這邊人頭攢動、人聲鼎沸,以為有什麼熱鬧可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