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
一個新的星期開始了!
臨近十二月,寒風颯颯,深秋的寒意漸漸滲入到人的五臟六腑。
星期一的早晨,我一睜開眼,看見的就是窗外陰沉得可怕的天空。
昨夜裡,我大部分時間都是閉著眼睛,卻是睡意全無。我一動不動地仰躺著,胸中空落落的,又好像塞滿了沙土,淤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使得我的全身都漸漸麻木。
但我毫不在意。
沒有人知道我在想什麼。
連我自己,也在試圖漠視。
矛盾之際,一陣大風撞開了半掩的窗戶。
冷風如刀!
針刺般的痛瞬間從麻木的身體上漫過,我痛的哆嗦了下,忍不住盤曲起身體,裹緊了被子。
僵硬的思緒亦緩和下來。
人生的際遇,想必該來的一定躲不開!就算我什麼也不想,也不過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白天,他們三個說過的話,他們的神態、表情慢慢在我腦海裡重演。特別是陳仇的話,我翻來覆去地一遍遍想,心裡滿是苦澀之意。
她的解釋,別人也許深信不疑,可我卻知道,其中實在有頗多不盡不實的地方!
為什麼?
是有顧忌?是不信任?還是……
雖然被子溫軟,但我依然連打了幾個寒戰。
也許別人……也未必深信不疑!
陰霾如濃霧般在心頭蔓延。一夜輾轉,再難成眠。
清晨時,我家的那座老式掛鐘,遲緩而有些模糊的滴答聲突然清晰急促起來。彷彿,一個奄奄一息的老人,突然神清氣朗、腿腳如飛起來!
我立刻把投向窗外的目光收回來,轉頭去檢視。這座掛鐘的年紀是我的兩三倍,據說是我太爺爺傳下來的,平日裡我爸爸時常擦拭,保養得很小心。不過,年代久遠,掛鐘的外殼雖然還很光亮,走時卻不太精確了。更兼它前年被我無意摔了一下,鐘擺有了裂縫,滴答聲就變得緩慢無力了。
可現在……難道是迴光返照?
我驀地翻身坐起,直愣愣地望著牆上的掛鐘。
鐘面上的指標在移動,漸漸的,好像快鏡頭似的,一圈又一圈,瘋狂地轉動著!
沒想到,如此老舊的掛鐘居然也有這麼飛速轉動的一天!
須臾,掛鐘的外殼蒸騰起嫋嫋青煙。
糟了!
我迅疾地站起身,順手端起床邊的洗臉水,準備給它來個物理降溫。
“呼哧”一聲,鐘面上躥起一大簇火苗,隨即整個掛鐘被明亮的火焰所籠罩。
火燒得異常猛烈!一忽兒工夫,整個鐘面已經焦黑,金屬的鐘擺也迅速地扭曲變形,似乎馬上要斷落下來。
看到這情景,我知道晚了一步,只好把水盆放下。
可憐的“老古董”掛鐘啊!歷經歲月滄桑,本來還能苟延殘喘幾年,誰想今天莫名其妙地被烈火焚燒,看來難逃焦炭的命運了!
我正在感慨,裹著掛鐘的一大團火焰,“啪”的一聲炸開,火光如漣漪般四散。一個婷婷玉立的身影逐漸清晰,清冷的氣息與熾熱的火焰,這兩種本不相容的物質共生其間,幽黑的雙眸像利劍般,似能穿透人的胸膛。
“你看清自己的心了嗎?”她微微含笑的面龐在火光中閃著耀眼的光芒。
她的話中似含深意,我愕然不解。
但與她對望之後,卻在剎那間失去了追問的勇氣。
我的心?
徐嵐叫我相信,雲騰蛟要我叩問,現在連“掛鐘”也要我看清我的心,是我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嗎?
我再次望向浴火的掛鐘,除了漸次焦黑的外形和畢剝作響的聲音外,並無其他。終於,那團焦炭跌落在地板上,想來是掛鉤也熔化了。
我怔怔地呆立半晌,直到被一陣“砰砰”的捶門聲驚醒。
“死小鬼,還賴在床上嘞?再不出來吃飯,要遲到嘞哉!”我老媽的大嗓門驚雷似的響起。
“哦,哦,媽你先吃,我馬上就來!”我如夢初醒,忙不迭地穿好外衣,拎起書包走到門邊。
她又罵了幾句諸如“懶鬼、小赤佬”之類的,才踏著重重的腳步回身下樓去了。
我拉開門,又心虛地回頭望了望地上焦炭也似的“掛鐘”,腦海裡不自覺地幻想了一下老媽發現它的情景。唉,今晚又要倒黴了!我無限悲哀地苦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