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線飛快地掃過她的後背、肩膀,最後停在她可愛的臉龐上,鼻間又聞到熟悉的槐花香味,淡雅而清新。她的眼睛又大又亮,滿天的星光好像都在她的眼中搖曳,光芒璀璨得連那奇特的白紗“燈籠”都比不上!我看著她,眼中閃動著近乎寵溺的微笑,似乎在緬懷著過去,幾次想張口,又似乎不捨。如果時間可以凝結的話,我希望就永遠停駐在這一刻。
“不在出血啊!班長,怎麼樣?還痛得厲害嗎?”小珍十分關切地詢問。我並沒急著回答她,而是像被人從夢中驚醒一樣,悵然地眨了眨眼睛,向後退了一大步,抬起頭,遙望著來時的路,寂然無聲而又混沌一片,黑暗又吞噬了一切,早已看不見陳仇和徐嵐的影子了。半晌,我淡淡地開口:“是嗎?可能不是我的脖子痛,而是我的心在痛吧!”小珍詫異地說:“班長,你在說什麼呀?”“我的意思是,這裡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你就不必再裝模作樣了!”我的語氣異乎尋常的冷靜,不起任何波瀾,“你根本就不是小珍!”
“什麼?我不是小珍?!班長,你怎麼了?昏頭了!”小珍一怔,馬上大笑起來。我冷冷地看著她:“很好笑?如果你是小珍的話,身上怎麼會有槐花的香味?……小珍對花和花香都嚴重過敏,從來不肯沾上一點!”我舉起右手,摸了摸包在脖子上的手帕:“而剛才在黑暗中襲擊我的……東西,卻帶著與它的兇殘不相協的槐花清香!”笑聲倏然而止,眼前這個“小珍”有些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著我:“想不到,你現在變得聰明瞭,膽子也越來越大了嘛!”我心中一動,聽它的口氣好像以前認識我,可是,在我的印象裡,從前可不曾見過徐嵐家的白玉饕餮啊!我和她冷冷地對視著,心裡不無緊張,它會是什麼?如果它真是那白玉饕餮,那麼它到底想要什麼?我的腦子裡飛快地轉過無數念頭,絞盡腦汁地思索著怎樣才能解決眼前這個棘手的大難題!
“你就別白費精神了!憑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她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居然很優雅地伸了個懶腰,似笑非笑地望著我,那雙晶亮的大眼睛裡滿是傲慢和嘲弄,微向上彎的嘴角透出不屑,尖細的聲音裡有著一種貓兒戲耍自己利爪下的小老鼠的愜意。
“哼!那你還等什麼?現出原形啊!不敢嗎?恐怕是太醜了,不能見人吧!我很想見識一下,你是個什麼東西變的!”我一邊說著刻薄的話,試圖激怒她,一邊悄悄向後退開了幾步,全神貫注地盯著她,防備她怒起襲擊我。她的神情變了變,雙目中暴射出濃烈而惡毒的殺意,似乎要撲上來把我撕成碎片。可是轉瞬,她居然鬆懈下來,懶洋洋地笑著說:“哦,你和那個陳仇倒真像,咄咄逼人,鋒芒畢露,害得我差一點就失了風度!不過,依我看啊,她也不是什麼好人!……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我又何必著急呢?現在我想聽聽,你是怎麼識破我的?除了身上的香味,我還有其他破綻嗎?”
微微鬆了一口氣,我的背上已經有了冷汗。我無意識地把左手舉著的白紗“燈籠”換到了右手,略帶諷刺地說:“當然還有。小珍最喜歡拍人肩膀,因為她奶奶常跟她說,拍肩能健身,還能趕走晦氣,所以每次她不高興的時候,我們都會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可你卻說‘你怎麼老喜歡拍我,總有一天我會被你拍成矮子的!’,那時,我就知道你不是小珍了!”“咳咳,還有嗎?”她竟然有些尷尬,彷彿是個希求完美的畫家正面對著自己得意畫作中的瑕疵一般。不知為什麼,我心裡的不安和恐懼陡然增加,舉著“燈籠”的右手手心開始發燙,也許是感受到了我內心暗藏的不安,白紗“燈籠”裡的光團也開始頻繁地滾動、閃爍。
“……還有更早之前,在你說陳仇不是正常人時,你曾經貼近我,在‘燈籠’明亮的光芒下,我看見了你的眼睛!……小珍的眼睛是很大很漂亮的,可是,如果是人的話,再大的眼睛,也不可能這樣亮,而且還閃著隱隱的綠光!更何況,我……還清楚地看見你的瞳孔,在強光下,竟然收縮變成了一條上下豎直的線!”這些話,我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心裡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不是有夜光眼的動物的特徵嗎?莫非它是……我霍然睜大雙眼,失聲叫道:“你不是……你,你是……”
“呵呵。我們可是老朋友了!你終於想起來了?”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笑意盈盈地望著我。好似望著情人一般。眼波流轉如春水盪漾。眼眸裡滿是嫵媚。我一步步地後退著。身子不可抑制地發著抖。驚慌失措中。我地後背重重地撞在了洞壁上。骨頭都好像被撞折了。手裡舉著地“燈籠”也被撞得不停搖晃。在我眼前。俏生生站著地雖然還是巧笑嫣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