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容彷彿已經觸手可及!
空中爆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霹靂,一團黃色的光如流星般掃過我的四周。深淵裡迅速瀰漫起焦糊的味道,倒像是在燒烤某種肉類而且還烤糊了……呃,我的窒息和暈眩減輕了許多,眼前飛舞的血花也消弭於無形了!
誰救了我?難道是齊震?
一件有稜有角的東西落在了我的右手裡。哦,是那道早被我遺忘的“感應符”!緊要關頭,居然是常青的這道曾經被我鄙夷過的符救了我,很有點諷刺的味道。看著三角形的黃符,常青揪著頭髮訕笑的窘迫樣子一下子浮現在我的眼前。只是上午才分開,我卻覺得好像分離了許久,想念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道符是……常青的。”齊震的語氣很奇怪,既像是陳述又像是疑問。他不是看著常青把這道符給我的嗎?幾絲疑惑在我心頭一閃而過。
“剛才,你看見了什麼?”齊震淡淡地問,眼睛裡卻隱隱透出一股懾人的光芒來。
“泥沼般的深淵,猩紅的血海。”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嗯。你知道夷人是怎樣養蠱的嗎?”他突然地問了個與之前的話題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養蠱?我怎麼會知道!”我奇怪。
“端陽那天,到田野裡任意捉十二種爬蟲回來放在口小腹大的缸中,然後把蓋子蓋住。這些爬蟲,通常是毒蛇、鱔魚、蜈蚣、癩蛤蟆、蠍子、蚯蚓、大綠毛蟲、蜥蜴……總之會飛的生物一律不要,四腳會跑的生物也不要,只要一些有毒的爬蟲。這十二種爬蟲放入缸內,一年之中那些爬蟲在缸中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強大的吃弱小的,最後只剩下一個。這個唯一倖存的爬蟲吃了其他十一隻以後,自己也就改變了形態和顏色……”他娓娓道來,蒼白如死的臉上毫無表情,像帶著個假面具,而眼角眉梢卻都染上了一層異樣的紅色。
我茫然地眨巴著眼睛,心裡無由地感到害怕,這樣的齊震是陌生的,是我以前從未見過的。
我清了清嗓子,試探著說:“咳咳!這,這個養蠱跟我剛才看見的……有什麼關係?”
“靈魂也一樣!強大的吞噬弱小的,惡毒的消弭善良的……直至剩下最有用的。”他答非所問。
我苦笑:“齊震,你怎麼了?……盡說些奇怪的話?”
“呵呵!你覺得奇怪嗎?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他咧嘴一笑,眼睛裡卻全無笑意。
我嘆了口氣,凝視著他的臉,無奈地說:“每個人都只有一個靈魂,怎麼吞噬和消弭?”
“如果,不只有一個靈魂呢?”他也凝視著我,眼睛裡的光芒如刀鋒般淒厲雪亮。
“你的意思難道是說,你……有兩個靈魂嗎?”我的神思有點恍惚,彷彿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他想也不想,斷然否認。
我一愣神之際,他緩緩伸出了手,看樣子好像要撫摸我的肩膀。
“裂魂珠”死死地勒進了我的手腕,劇痛之下,竟然滲出了鮮血。與此同時,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得熾熱,不知從何而來的風在我身邊瘋狂地打著旋兒,焦急地似要傳遞什麼資訊給我。我莫名所以,腕上又痛得要命,心裡的惶恐像野草一樣瘋長起來。
他的手已經放在了我的肩上。
我的眼前猛地一黑,肩膀似乎被某種尖銳的利器穿透了。痛楚如海水般湧來,連同鮮血噴濺而出,但我卻像無知覺的木偶;麻木得連所有的感覺都喪失了。
眼前的人真是齊震嗎?
就在剛才,一瞬間,他的手竟然穿過了我的肩。此時,他蒼白的手指尖上猶自向下滴落著鮮血。我滿眼不可置信地緊盯著他的臉,他的眼睛,想從其中得到答案。
迎接我的是一雙眼波如水、幾乎帶著嫵媚的眼睛,見我震驚萬分卻依然不敢相信的神情,一抹陰鷙而滿含嘲弄的冷笑浮上了他的眼眸。
這是……這是一個我熟悉的……人?我的思維飛轉,這熟悉的嘲弄,在我記憶深處的某個瞬間,曾經出現過!我努力思索,但腦海裡一片空白,寒冷慢慢席捲了周身,疲倦不可抗拒地襲來,眼皮越來越沉重。僅存的一絲神智中,只看見他又一次舉起了手,緩慢但毫不停頓地伸向了我的喉嚨……
我的腦中最後閃過的居然是那個面孔血肉模糊,脖子詭異地垂向一邊,露出喉嚨處一個猙獰大洞的方雨恆!原來……他就是這樣被……他殺死的!
各自在家裡休息的常青和陳仇與同一時間驚跳起來。常青接收到了來自“感應符”的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