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無置疑,喜極而叫:
“老大!”
2、希望社
來的正是陳劍誰。
他幾時來的?他怎麼會來的?他不是說明天才來嗎?
這幾個問題,像燭火晃吐一般在駱鈴腦海中閃過。
但他已來不及去想答案,已聽到老頭子和陳劍誰正作一段令她莫名其妙的對話:
“五叔!”
“哦?——你是……?”
“我是劍誰啊,當年‘希望社’的鬥宮啊……”
“你……你是老昏的……”
“我是他兒子!”
“你就是鬥宮啊!哎呀,你、唉,這,這又算是幾十年了!”
“是,家父還常常惦著你。”
“呵,老昏他……身子好吧?”
“‘希望社’都失去了希望,他老人家怎麼好過!”
“唉,這真是……我剛才跟你交手,心中就奇怪,這不正是當年老昏的‘虎躍式’?
‘虎之躍也,必伏乃厲’,你可比當年你老爸更穩更厲。真是後全可畏啊。你來很久了吧?
你看我居然沒有發現,我我我這可是老糊塗了哩。”
“顧叔見笑了。我們禮數不周,擅自闖入,還在顧叔靈壇前放肆,懇請五叔嚴懲。”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算了。只是,我想要知道幾件事。”
“一,你們為何要闖進我家裡?二,你們為何要打傷犬子?三,這三位朋友是幹什麼的?四,他們為何說黑火與我有關?五,告訴我:老昏在哪裡?他……還搞‘希望社’嗎?”
他問到這裡駱鈴就叫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嘛?!”她用別人摑她那一記耳光的熱辣辣喊了出來,“你們究竟在說什麼?!”
如果來的不是陳劍誰,這局面誰也難以說得清楚。就算說清楚了,顧步也不見得會相信,就算顧步信了,駱鈴也定必不甘休。
有時候史流芳不小心踩了她一腳。她過了十天八天還會得踩回他一下,還說這叫“女子報仇、十日不晚”云云。
可是對陳劍誰,她卻不敢大過放肆。
她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蟲和陳劍誰——她“怕”陳劍誰,總要比他父親加母親加祖父加師父合起來還要敬畏些。
不過縱是這樣,她也只是怕那麼一點而已。——而這一點點的”敬畏”,在恃寵主驕的駱鈴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不可多得的了。
陳劍誰用最簡潔的語句說明了他們的來意,然後才補充:“我們原本是擬在明晨來“紅毛拿督’拜晤的,不過,我也萬未想到主持會是五叔您,不然,說什麼也不敢來滋擾。”
駱鈴憂然:“原來是你剛才一直跟在我身後嘆氣……難怪我一直都覺得有人跟蹤著了。
我真是好機警啊!”
陳劍誰的臉色在結冰,眼色也在降雪似的:“我只後梅沒半途上把你給截回去,你私闖進人家的神壇裡,胡鬧了一番,連人帶神你都褻瀆了,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駱鈴還待分辯;“我哪有……”
陳劍誰眼色裡的冰和臉色的雪一下子到了暮晚般的“你忘了“不平社’的規矩嗎?”
駱鈴登對不敢辯駁下去了,可是心裡總是不服氣,玉腮也象是鼓了包氣在裡面。
顧步開亮了燈,請大家坐了。叫顧影吩咐工人端茶上來,一個笑起來象一座折皺了的大海般的中年僕人,給他們倒茶,陳劍誰等欠身謝過,才知道他是個啞巴,叫成才,大家都叫他做“才哥”。才哥一直笑態不止可掬,簡直要滿溢位來,在旁服侍,斟茶倒水,每次進去,都再端出些好吃也好看的糕餅和點心來。陳劍誰只說不敢叼執,明天再來拜會,顧步說:“你倒不必跟我客氣的這個。這是我的兒子,跟兩個朋友弟妹鬧了一場,也算不打不相識。今後,就算是同一個門裡出來的,點頭就是朋友,誰也不要再慪誰的氣了。”
陳劍誰向駱鈴和牛麗生嚴峻地道:“五叔是當年‘希望社’裡八大天柱之一。沒有當年的‘希望社”,今天也許就沒有‘不平社’。論班輩,顧五叔是前輩;論功勳,當年五叔為國民,抗日鋤奸,我們哪能比得上?當年的‘希望社’是為保衛家國民族拋頭顱、灑熱血的,今天我們‘不平社’至多隻替人抱不平、申申冤屈,在份量上,那是不能擬比的。”
駱鈴和牛麗生都約略知道“希望社”過去轟轟烈烈的事蹟,就算在“不平社”裡,如果沒有當年”希望社”的兩三個老大家鼎力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