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掩蓋剛才兩人在瞬息間連風聲都不帶的交手微響。
陳劍誰問:“你明白了沒有?”
史流芳:“我明白了。”
陳劍誰說:“你說說著。”
史流芳道:“老大是教我:對近身搏擊的高手,應先把握距奇*書*電&子^書離,把敵人撐開,才不致落盡下風。”
“我剛才使的是‘番香子鷹爪功’。”
“你是怕……萬一那印度女人突襲我……我會應付不了?”
“剛才你抬膝的時候,我已在你腿上按了一把,要是我的指甲有淬毒,抓出了破口,恐怕你就討不了好了。”
“這……”史流芳這才發現自己左膝上的褲子已有五個磨平了的痕印,剛好是指頭大小,情知“大肥鴨”已留了情,赧然道:“……我會多加註意的了。”
史流芳已許久沒跟陳劍誰正式交過手了。
當日,在他武功還未練好的時候,陳劍誰還常常親自教武或給他們“喂招”,擔這幾年來,陳劍誰也許認為他們在武術上已各自成家了,便很少再來自出手了。
而今這麼一交手,史流芳發現了幾件事,都讓他心懷戒惕的:
一、看來,自己等幾人來到此地,彆著只是南洋的一個小小半島,高人可多著呢,要不然,大肥鴨也不會如臨大敵,深夜試招,而且還夤夜授武。
二、陳劍誰剛才把地逼得險象環生、用的只是一隻手。
三、自己蒙大肥鴨提醒,好不容易才得以反擊,但自已氣喘如牛,但老大連氣都不多喘一口,跟平時全沒兩樣!
史流芳如此忖思著,不禁悚然自驚:自己看實是太懶惰了!這些日子以來,大肥鴨的事情可比他忙,精神負擔也比他重,但練功之勤,還遠在他之上!
——不但自己至少還比駱鈴勤力多。
想到這裡,心裡有點安慰:
——幸虧還有一個駱鈴還比他更懶!
陳劍誰笑問:“你在想什麼?”
史流芳怔了怔:“沒、沒有。”
陳劍誰揚起了一邊眉毛:“那就不是沒有,而是胡思亂想。”
史流芳有點不好意思:“是……是胡思亂想。”
“你承從是胡思亂想,那就不只胡思亂想了,”陳劍誰帶著自信的微笑著,但額上的懸針紋依然不消。“那一定是想了些不可告人的事。”
史流芳這回不只赫然,而是尷尬了。
陳劍雄轉而問道:
“剛才你聽了張小愁說的事情經過以後,你覺得她說得怎樣?”
“張小愁並不老實。”
“哦?”
“她說她用手帕替蔡四幸和他自己抹汗,現在的人,還用手帕的人本就不多,我以為是這地方女子的習性,但後來我發現她抹淚的時候,也是用紙巾……既然是習慣,不可能一朝一夕會改了過來,何況,今晚在老大說那番話之前,誰都不曾想到那張手絹可給人下了藥。”
“雖然張小愁很美麗,”陳劍誰用一種訝異中帶誇許的眼神看他,“但你還是很清醒的嘛。”
由於陳劍誰一向很少贊人,這回史流芳的口就像牛麗生入睡時的嘴巴一樣。
“跟老大久了,”他忙賣巧的說,“多少也學會一些——騎騎,我一向都是見色不動真君子哩!”
“其實見色不動只是悶君子,見色心動不越軌的才是真君子。見到漂亮的女子哪有不動心的?不過動心又不等於是動手動腳,動一動心絕對沒有關係,天經地理,合情合理,”陳劍誰最後加上意味深長的一句“只不過心動歸心動,不能誤了大事。”
然後他若有所思的說:“有些問題,我還得問張小愁,否則那結就解不開了、不過,我不太方便問……我會託人去問的。”
史流芳本想問:什麼問題?但見陳劍誰沒說,以為不方便問,就不問了。
其實,有些事情,要是你不主動的問,別人也一樣不方便主動說起。
至於一件事該不該問?應不應不問?應該由誰來問?如何問?問什麼人?這些都得聰明人來作聰明的判斷了。
陳劍誰才把空流芳叫了出院子,另外一個一百以為自己的“智慧”最多僅遜於“大肥鴨”半籌的駱鈴,便立即“發動”了一次“密謀”。
她“叫醒”牛麗生。
——牛麗生是叫不醒的。
——他一旦睡著了,就算天塌下來,他也未必會醒。
只有三件“事情”能使他馬上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