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還指著臉色煞白的龍小云。
阿飛臉色鐵青,根本不看李尋歡,只默默盯著折斷的劍鋒。
李尋歡輕輕嘆口氣,手微抬,已經封住了龍小云的穴道,柔聲問阿飛:“我們走的時候,能不能帶他一起回去?”
阿飛咬牙鎮定片刻,悶悶答應:“好。”
馬空群冷汗又流了一背。
這飛刀與快劍,已經超過了普通人的想象,挾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力,更流露出沒人膽敢抵擋的傲岸霸氣。
勉強凝聚起注意力,只看見李尋歡正彬彬有禮轉向自己,微笑著:“馬堂主見諒,這龍小云是李某故人之子,雖然他是萬馬堂座上客,我也一定要帶走他。”
馬空群故作豪爽地大笑,自己都覺得乾笑的聲音有些空洞:“李探花太客氣了。這種小孩子,能得到長輩照拂,那真是三生有幸。在下不過是區區外人,就是借我三個膽子,也不敢阻撓李探花管教孩子,哈哈,哈哈……嗬嗬……”
龍小云憤怒地吼:“我才不要跟你這個……”
話還沒有說完,便戛然而止。
李尋歡手微抬,已經封了他啞穴。
馬空群在主人位上站立了許久,他不但沒有擺架子呵斥這個搗亂的不速之客,反而陪笑:“請問李探花光降敝堂,是否跟白天羽有關?”
李尋歡禮貌地拱拱手,動作文雅從容,卻自然帶著難以形容的凜冽氣度。
絕沒有人敢敷衍這樣的人問出的每一個字:“請問馬堂主,去年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是不是主謀滅了神刀堂?”
馬空群緊張得說話聲音都緊了:“不是我。”
李尋歡道:“我很願意相信你的話,更希望你拿得出證據。”
再次擦擦額頭,馬空群道:“多謝李探花肯聽我申辯。我拿不出什麼證據,卻能夠帶閣下去見一個證人。”
李尋歡點頭:“誰?”
馬空群的腰似乎挺得直了些:“白天羽的結髮妻子,白夫人。”
三三 荒原之子
作者有話要說:攻與受的問題……我倒
蹦出來表個態:將來他們的H,一定是正常的、美好的…… 阿飛沒有進房間,而是停在了門口,直盯著馬空群的手。
這隻手只剩下了兩根手指。雖然它的主人臉上掛著勉強的笑容,拼命想顯得鎮定些,手卻一直在微微顫抖。
阿飛的眼珠又恢復了神祗般的冷漠蒼茫。
房間裡光線很暗。但以李尋歡的目力還是能看清楚,憔悴如枯骨的女人臉上,只剩下一雙直勾勾的眼睛。
白夫人曾經也是美人。
不管白天羽曾經有過多少女人,對這位結髮妻子,總是尊重與歉疚的。別說白雲仙子丁白雲、桃花娘子不能撼動他們的婚姻,連花白鳳都不能。
李尋歡拱拱手,輕聲問:“聽說白夫人一直在等我?”
這句話彷彿有神秘的生機,呆坐著的白夫人急切抬頭,眼睛裡突然有了些活氣:“真的是你……是小李探花?”
李尋歡點頭。
白夫人突然跪倒在地,半瘋狂地磕頭:“先夫大漠歸來,帶回了刻‘忍’字的小李飛刀回來,還說小李探花答應過,等白家第三個兒子出生,能夠得傳飛刀絕技。梅花庵血案之後,丈夫和兩個兒子都死於非命,我根本不該還活在世上……被馬堂主救回來,渾渾噩噩苟且偷生,就是想等到這一天,託付先夫最後一點骨血。”
李尋歡默默看著她。
無言中,這溫和且感同身受的目光,有種因瞭解而滋生的強大力量。
藉助這安慰,白夫人慢慢寧定,起身擦淚,聲音依然悲痛、依然浸透了仇恨,卻已從毀滅性的瘋狂中清醒了些:“那孩子不是我親生的,卻是他父親願意承認的白家第三子。還請李探花成全這孩子……讓他來日為父親報仇!”
李尋歡神情帶些悲憫,似乎想勸什麼,終於只點頭問:“你知道花白鳳和那孩子在哪裡?”
白夫人的神情突然變得很奇怪,像是很高興,又很淒涼:“我不知道花白鳳在哪裡,但是知道孩子在哪裡。”
李尋歡臉色頓時變得嚴肅。
在大戶人家,妻妾爭風的事情非常多,但為人妻的,竟做到“留子去母”的地步,總是有傷陰德。
迎著嚴厲的目光,白夫人慘笑:“我知道這是罪過,但起碼,這罪過保住了白家一點骨血,所有的報應,我自會去陰司領受。”
……
去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