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能帶給他慈愛與關懷,以及像家一樣的溫暖。只有為了她,為了那種類似母愛情懷的本能依戀,阿飛才會狠心離開李尋歡。
默默承受著阿飛有些混亂的親吻,感受著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李尋歡胸口突然絞痛。
——對於需要女人的阿飛來說,李尋歡沒有柔媚的身體,殘軀能擁有的,不過是一份心意:願奉上一切,徒勞希望換取阿飛快樂些。
——阿飛真正愛過的女人,是林仙兒。
——只有林仙兒。
阿飛聽從本能的呼喚,緊抱放軟了身體的李尋歡,胡亂親吻著。
他渾身發燒,血液奔湧的速度太快,甚至像聽得見血管跳動的聲音。渾身燒灼著柔情和狂喜,激盪著焦灼與憤怒。
剛才已竭盡全力說出心意,似乎李尋歡也聽進去了部分,起碼不再抗拒明顯帶情慾意味的親近。這份出乎意料之外的突破,自然令阿飛狂喜不已。
現在,赤裸躺著的李尋歡緊閉著眼睛微微喘息,似乎已決定順從,不會牴觸阿飛的任何動作。
面板下略顯緊繃的肌肉線條,透露出李尋歡此刻內心的緊張,或者無奈。
阿飛早把兩個人都剝得乾乾淨淨。
雙臂死死抱著李尋歡,親吻的同時,腰部也一直在使力,那硬挺的某處摩擦著、逡巡著,試圖尋找可以進入的溫暖巢穴。
只要是男人,那地方太硬了之後,總是急著要做些什麼的。
可他偏偏沒法繼續做下去。
阿飛不是不瞭解李尋歡是男人,既撞見過不該看的場面,當然也大致明瞭可以插入什麼地方。要命的是,為什麼一直不能順利做下去?
為什麼……那地方竟如此緊窄?
阿飛早已繃出了一頭一身的汗,偏偏不敢、也不捨得憑蠻力強行挺入!
唇舌的糾纏固執而熱烈,幾乎影響呼吸。
阿飛的親吻完全談不上水準。就是這樣毫不溫柔也絕對算不上撩人的吻,卻勾起了浪子蟄伏十餘年的慾望,燃燒得理智幾乎成灰。
李尋歡用盡全身力氣,才抑制自己不要回吻。
因為李尋歡從身體到心,都是不折不扣的男人,被喜歡的人這麼親近糾纏,自然而然會想親吻,想侵略,想佔有。
可是阿飛……如果阿飛知道李尋歡想把他當女人般侵犯,會怎樣?李尋歡幾乎不敢想下去。
又一場毫無希望的情孽。
那些隱秘罪惡的心思,本該隨這殘軀腐化,永遠埋藏。
卻偏偏拋不開、放不下。
明知道阿飛是又一次被女人背叛,怒火中燒,純粹用離得最近的身體發洩而已,一旦清醒過來,發現傷害了好友,他勢必會追悔不已。可李尋歡竟毫不猶豫利用這種悲哀的機會,來偷取阿飛的親暱。
這一生都是在自己騙自己。
多騙這一場,留下一點傷感的回憶,總比一片空白好些吧?
悽楚無奈化為陣陣難耐的痠痛,甚至自我厭惡。
——逡巡在胸口的阿飛的手,明顯是在尋找女性的溫柔撫慰。
——那焦灼尋找卻一再落空、令阿飛胸口不時崩出苦悶呻吟的陽物,更顯然是渴望回到女性溼潤溫暖的生命之源。它不需要男人的身體。
李尋歡什麼也不敢做,花光所有力氣,也只夠保持身體靜止。
床第之間,阿飛的經驗相當少。
可是感受到李尋歡的僵硬,以及雙眼緊閉的臉上說不出口的悲哀,並不需要經驗,只需要關愛對方,並細心觀察。
隱約的恐懼突然攫住了阿飛的心。
停下試圖探索對方的動作,靜靜審視。
等待片刻,阿飛看見李尋歡睜開了眼睛。
也許是感覺突然的停頓來得有些不妥,他眼神帶些迷離、帶些悽惻,茫然四顧。終於,眼神和阿飛相遇。
李尋歡的眼睛裡,依然是對阿飛毫無保留的包容,和了解。
與赤裸著緊緊擁抱的身體相比,反而是這片刻眼神的交流與糾結,更能讓兩個人感覺到,“此刻我是與你在一起”。
痴痴對望著,不知過了多久,李尋歡眼睛微微一彎,對於帶些惶恐探尋的阿飛,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眼角那些皺紋,並不減損他的英俊,反而令這個笑容更寬容慈愛。
此刻的阿飛,就像赤足翻過寒冬山嶺的旅人,突然看見一盞微黃的燈光。最能讓孤寂旅人安慰的,就是他能夠確信,那溫暖燈光邊的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