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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酒倒入杯內,逸勢拿起酒杯啜了一口。

燈火的光影,映照到壚上的琉璃杯,葡萄酒的顏色有說不出的美。琉璃杯飄溢著說不出的酒香味。

“這可是長安喔。空海——”逸勢好像完全陶醉在這氣氛當中。

空海帶著笑意,同樣啜了一口酒。身上仍是僧衣袈裟。

“如此好嗎?空海,這身裝扮——”逸勢踏入房門前,還用日語如此對空海嘀咕著,如今看來什麼都無所謂了。

“玉蓮姐,這人當真是和尚?”逸勢旁邊的牡丹,向玉蓮問道。

“當真。”回答的是逸勢。

“是嗎?”玉蓮問一旁的空海。

“對。”空海答道。

“何處的和尚?”

“西明寺的空海。”空海蠻不在乎地說道。

“喂!空海——”逸勢慌張地喊道。“這身打扮,到這種地方來,連西明寺都說出來,不完了嗎?”

“無所謂。”空海說道。

空海和逸勢,時而以不慣聽到的異國語言交談,玉蓮和牡丹甚感興趣。

“好像不是大唐人,不知從何處而來?”玉蓮問道。

“倭國。”空海說道。

“倭國?”

“很遙遠的東海之上,日出之國的倭國。”

“海?我不曾見過大海。”玉蓮邊說,邊又以左手替空海斟上葡萄酒。

仔細端詳,玉蓮從一開始就只有左手在動。右手好像不能動。

“怎麼了?”空海發覺後問道。“右手不便嗎?”

“嗯——”玉蓮曖昧地頷首。

“玉蓮姐的右手,兩個月前開始不能動了。”牡丹說。

“是嗎?”空海看著玉蓮的右手。“若是方便,請容在下一看。”

空海一說完,玉蓮以左手握著右手,侷促不安地伸出來。空海握起她的右手。

“嗯。”

從肩膀以下,整隻白嫩的手都露出來。空海以雙手,好像推拿般從下而上撫摩著。

“是否有被觸控的知覺呢?”

“不。好像不是自己的手一般。”

“若是被觸控的部位有知覺時,告訴我。”空海慢慢往上撫摸。

“啊!此處。從此處開始有知覺了。”玉蓮說道。

那是接近腋下的部位。

“痛嗎?”

“還好,只是有時會如刺骨般劇痛。”

“一開始,整隻手就如此嗎?”

“最初,只有手背。之後,漸漸往手腕蔓延,就變成這樣——”玉蓮一本正經地說。

“喔。”

“治得好嗎?”

“也許治得好。”

“當真?”玉蓮高聲叫道。

“喂。空海。不妥吧!說那些話——”逸勢說道。

“應該可以治好。”空海邊握著玉蓮的手,邊對牡丹說道。“是否可以幫忙準備些東西呢?”

“好,好好。”牡丹也變得很鄭重其事。

“毛筆、硯臺、墨,還有水——”

“紙呢?”

“紙也要。然後,生肉——嗯,只要生肉都可以。魚肉也行。還要針,拿一根針來——”

“明白。”牡丹站起來。

“其他的,就用這房間內的東西吧。”

隨著“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牡丹的身影不見了。不久之後,東西都拿來了。

“很好。”空海說著,就把水倒入硯臺,開始磨墨。又向逸勢說:“逸勢,可以幫忙嗎?”

“嗯。”

“把這根針,拿到燈火上烤一烤。”

“喔。”

雖然不知有何作用,逸勢對空海即將進行的事,非常感興趣。他把針放在火上烤著。

“烤到透紅為止,烤紅後即可。然後,不要把針放下,就拿著。”

“知道了。”

不久,墨磨好了。

“針借我一下。”空海以右手指尖抓住那根針,並向玉蓮說:“把右手伸出來。”

玉蓮用左手握著右手,伸出中指。

“會有些痛。”

簡短一句話後,空海握著玉蓮的中指,將針輕輕地刺進指甲之間。

“啊,好痛。”玉蓮叫出聲時,針已經拔起來。指甲間的血,逐漸在指尖膨脹。

“沒問題。手伸過來。”空海抓起玉蓮的手,對著牡丹說:“把玉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