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
“不過是幾十年前的舊事重演罷了。總之,丹龍終究也會參與這場鬥法吧——”
“丹龍……”
“即使你不願意,永貞皇帝那兒,遲早也會派人來求你,要求你保護。到時候,你能拒絕嗎?”影子繼續說道:
“前次是不空,這次換你上場了,惠果——”
“白龍啊……”
惠果呼喚那影子。
“白龍啊。”
“喔。”影子答道。
不知是否多心,影子看似朝惠果靠近過來。
“你呼喚的名字真叫我懷念哪。”
“至今為止,你都在哪裡?”
惠果問,影子卻沒作聲。
呵呵——
只響起低微笑聲。
“吾師黃鶴已西歸,你的師父不空也已不在人世了……”
“——”
“惠果啊。和你初相見,是什麼時候啊?”
“至德二年。”
“四十八年前了。”
“地點是驪山華清宮。”
“誠然。”
“我隨不空師父前往。”
“當時你多大?”
“十二歲。”
“這樣年少……”
影子感慨地自言自語。
“我們彼此都……”
惠果也以懷念的聲調喃喃自語:
“我本來認為劉雲樵宅邸的妖貓、徐文強的棉花田事件,都和至德二年的那件事有關,看來,的確是有關聯了?”
“嗯。”
“若是如此,青龍寺也脫離不了干係了。”
“確然……”
“為什麼你要如此做?”惠果問。
然而,影子並無響應。
一陣長長的沉默。
“那件事不是已經全部結束了?”
“不。”影子答道:
“沒有,還沒結束。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低啞的聲音,彷彿泥水煮沸一般。
“你還怨恨?”
“當然……”
聲音聽似嘆息,又像故意慢慢地吐出胸中的激動情緒。
咯喔喔喔。
影子呻吟著。
聲音充滿了哀痛。
惠果以為影子在哭泣。
不久,那聲音變成不可思議的低沉響音。
咯。
咯。
咯。
咯。
不知何時,聲音又轉成低靜的笑聲。
喀。
喀。
喀。
喀。
影子笑了起來。
然而,在惠果聽來,那笑聲卻彷彿是慟哭。
“我啊,此恨綿綿無絕期……”影子說道:
“別忘了這點,惠果。”
說畢,影子再度重複:
“惠果啊,別忘了這點啊。”
影子在燈火中慢慢站了起來。
一頭白髮。滿臉皺紋。
“縱然垂老,發皆白去,皺紋刻劃深如溪谷,也切勿忘記啊……”
影子如歌詠般說道。
“再怎麼年華老去,再怎麼時過境遷,人心深處,總存留著無法忘懷的往事哪。”
仿如舞蹈一般,影子往前跨了一步。
“生者必滅,乃世間常理……”
“惠果啊,你別胡說了。”
“世間一切事物,連同人的念想,本質上都是空。”
“你說什麼?難道,彼時大唐王朝玄宗的盛宴,多少詩人爭相吟誦的那首詩,眾多樂師所演奏的那首曲子,還有安祿山之亂,全是一場空嗎?”
“正是。”
“你是說,那是一場夢,一個幻影?”
“正是……”
“既然如此,正是為了那場夢,那個幻影,我們今日又在此重逢了。”
“這——”
“你聽好,惠果。這是一場盛宴。是我們的盛宴。無論是夢也好,幻也好,總之,為了這場盛宴,我們又在此重逢了。丹龍和你、我,三人將再度於牡丹花前相聚,準備演出一場盛宴……”
“盛宴?”
“沒錯,是盛宴。”影子又跨前一步:
“是咒法之宴。我們將竭盡最後的氣力,演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