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洞簫,含笑道:“李兄劍法之高,果然不曾虛言,這世上又多一位劍術宗師了。”
李志常一聲長嘆道:“劍道是養心,而非殺敵,我還是修行不夠,若我今日能夠忍住見識歸藏劍的心思,或許離道又更近了一步。”
了情道:“道長好一句‘劍道乃是養心’,世上殺伐太多,我等生逢亂世,能夠獨善其身便已經不容易。”
李志常忽然道:“了情道長可知道最近老是上來和你徒兒交手那個小孩是誰?”
了情道:“這孩子也是個淘氣孩子,他那日也不知道怎麼溜上了崖頂,並且在道觀裡到處翻東西,我徒兒以為他是小偷,便出手教訓了他。這孩子不服氣,昨天又來,不過一夜之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彷彿武功大進,若不是我徒兒比他學武久一點,估摸著就要吃虧了。”
李志常笑道:“了情道長放他在這裡來去,也許還是看出了他身負黑水武功吧。”
了情道:“正是如此,看來李兄跟這小朋友頗有關係,不過他身負黑水武功,應當是那個人的後輩,李兄淡泊,和那人可未必能成朋友,教貧道有些納悶。”
李志常笑了一聲,說道:“我不僅和他不是朋友,數月前我倆還在岳陽樓上大打出手,老怪物‘天物刃’的功夫當真了不起,一手‘凝氣成鋒’的功夫,斬落我一縷青絲,飄然而去,果然當得起‘黑水滔滔,蕩盡天下’的名頭。”
了情嘆道:“李兄能和蕭千絕平分秋色,當真了不起可是這孩子又和蕭千絕是什麼關係?他雖然用的黑水武功,可是體內真氣浩然純正,似乎有點類似李兄剛才的內勁,難不成李兄是這孩子師父。可是李兄既然是這孩子師父,他又怎麼只會李兄的內功,對敵時還得用黑水一脈的功夫。”
李志常道:“我和他並非師徒,這孩子天資橫溢,前途遠大,就算我不教他其他招式,將來他也能走出自己的路子。”
了情道:“這倒是有理,最厲害的武功都在天地萬物裡面,只要能師法天地,終有希望躋身絕頂高手。不過李兄還未告訴我,這孩子的來歷。”
李志常道:“這孩子的父親叫梁文靖,了情道長一定聽過吧。”
了情道:“怪不得這孩子要偷入書齋?那書齋他父親少年時常來,之前道觀的主人玄音道長對我說過,我也翻過樑文靖這孩子在其中藏書留下的筆注,天真活潑,卻又有數分書生意氣,要是他見到了一定很喜歡,說不得會收他當傳人。”這處道觀叫做玄音觀,裡面之前主人叫做玄音道長,梁文靖少年時候常來觀中讀書,和玄音道長亦師亦友。後來玄音道長傷在蒙古人手裡,臨死前把道觀託付給了了情。
李志常道:“梁文靖十多年前就被公羊羽傳了三才歸元掌,三才歸元掌是公羊羽的成名絕技,公羊羽自然早就把他當傳人看了,同時梁文靖還拐跑了蕭千絕的女徒弟蕭玉翎,不過數月前梁文靖夫婦遇上蕭千絕,現在嘛,梁文靖就在華山下,成了個活死人。蕭玉翎卻被蕭千絕帶走了。”李志常隨即又把這件事詳細給了情說了一遍。
了情道長嘆道:“原來這孩子如此悲苦,幸好遇見了李兄。”
李志常道:“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將神照功傳給他,也是私念,想透過觀察他練功的進境,來看看我這門武功到底還有什麼可以改進的餘地。”
了情微笑道:“李兄本事通天徹地,若是想讓人試功,江湖上有的是人願意,何必又非要傳給這孩子。”
李志常笑道:“雖則眾生平等,可是有賢有愚,我這門武功非天資橫溢者,難以入門,這孩子乃是世上少有的良才美質,錯過這一個,可未必能找到下一個。”
李志常和了情往道觀前面走去,之前他們和梁蕭二人隔得甚遠,又有道觀遮掩,兩人卻不知道李志常到了崖頂。
這時候梁蕭又被打倒在地上,一身灰樸樸的,乍然看見李志常,又羞又愧。他本以為這番醜態給李志常瞧見了,會讓李志常說幾句。
哪知道李志常只說了一句:“小子,該回家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