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哈莉姐想了個雖然殘酷，卻精妙絕倫的治療法，讓你死亡，肉體真正死亡，靈魂死亡一半，半步地獄。

你之前所受地獄酷刑，皆為判官根據你生前罪惡做出的審判。

也即是說，假如你真的死了，你會落到地獄，每時每刻都重複以上經歷。

不過，為了不讓你徹底死亡，哈莉姐畫地為牢，把手術室變成擁有同款刑罰的小地獄。

我們和你始終都待在手術室。

而手術室在人間，是奎茵莊園的一間多媒體會議室。

如此，你便享受到地獄規則純化靈魂的福利，又沒真正踏入地獄，不會被九層地獄在靈魂上留下印記，導致你徹底還陽無望。”

“聰明的”莉娜口齒伶俐，思維靈活，簡單幾句話，就把前因後果對哥哥解釋清楚。

盧瑟臉色連續變換，好一會兒他長舒一口氣，沒出言質疑自己怎麼這麼多罪行，也沒詢問“死亡治療法”是否真是唯一選擇。

“接下來我要怎麼還陽？有沒有後遺症？”他很理性地抓住當前關鍵問題。

哈莉輕輕一跺腳，周圍時空極速轉換。

他們只看到一陣眼花繚亂的空間色彩變幻，便又回到窗明几淨的奎茵會議室。

地獄刑具、腐朽的硫磺味、暗紅雲層繚繞的天空所有地獄才有的土特產，全都消失，之前的一切宛若一場噩夢。

看看透窗而入的金黃陽光，再看看院子裡綠意盎然的花卉樹木似乎連白色的仿瓷牆面都如此生動可愛。

——活著正好，生命真美好！

他們生出一種發自內心的滿足與歡喜。

哈莉經常在地獄、天堂、人間轉悠，看慣了各色風景，遠沒他們那麼多感慨。把“手術室”拉回人間後，她就信步來到手術檯邊，只用了一個最低等的聖療術，幫盧瑟把隔斷的心血管連線上。

早前割血管時，哈莉特意用黃燈能量隔在傷口與腹腔之間，所以當時鮮血濺射半米多高。

也因此，這會兒不用清理腹腔內的淤血，用聖療術癒合創口，盧瑟的屍體就算完全康復了。

“血液有沒有凝固？這麼長時間，身體中最重要的那部分早細胞壞死，還能救活嗎？”哪怕只是一個鬼，見到自己肉身成了這鬼樣子，盧瑟依舊瘮得慌。

哈莉轉向邊上的幾人，笑問道：“你們可有計算時間？這場手術耗時多久？”

“我感覺至少過去一個星期。”奧利弗揉了揉太陽穴，只覺身心俱疲，比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掃蕩秘密會社還累。

“我感覺像是過去了一輩子。”盧瑟媽媽更累，站都站不起來了。

“偶買噶，才過去五分鐘？！”

“聰明的”莉娜原本也覺得過去很久很久，可既然哈莉姐這麼問，說明真相肯定不是她感覺的那樣。

掏出手機一查詢，她便失態地驚撥出聲。

時間幾乎沒有變。

“靈薄獄的時間流速與現實世界不太一樣，可能極快，可能極慢。”哈莉道。

亡靈盧瑟若有所思道：“我記得《抹大拿之書》中有個意識出竅到地獄邊緣的通靈魔法，把腦袋悶在水池中，從意識恍惚到徹底淹死的短短几分鐘，靈魂能在地獄遊蕩‘一天一夜’。”

“我來給你做心肺復甦。”哈莉點點頭，就再次面向盧瑟的屍體。

“刺啦啦~~~”她熟練地拿起電擊器，在屍體胸口摁了好幾下，心臟果然開始輕微搏動，屍體變成能呼吸卻沒意識的活屍。

“有沒有感應到拉扯力？”哈莉問亡靈盧瑟。

“沒有。”盧瑟搖了搖頭，“誰拉扯我？”

“如果是活人，肉體與靈魂之間有一種強大且神秘的聯絡。哪怕靈魂離開幾百萬光年，也能一瞬間拉回肉體。

其實，即便是死人，亡靈與屍體間的連線也沒徹底斷開。”哈莉道。

“那我現在算什麼？”盧瑟擔憂道。

“你待在屍體邊上也感應不到連線力，說明‘死亡治療法’效果很好，地獄法則對靈魂的格式化非常完美。

你的靈魂徹底擺脫小盧瑟施加在你身上的手段。”

哈莉先得意一笑，接著表情又轉為嚴肅，“但格式化越完美，要完美復活越難。說實話，我也沒試過，把握不大，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盧瑟倒是冷靜，“失敗了會有什麼後果？”

“最多也就一個死，你的靈魂重歸地獄。”哈莉道。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