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莫名其妙道。

“祂被你氣炸了。”天之聲漠然道。

也不曉得祂做了什麼，漫天亂飛的幽靈精華，陡然間消失一空。

“你在開玩笑吧，祂一個神仙，怎麼會氣炸？要炸也該‘氣炸了肺’，總不至於整個人都像爆竹爆開。”哈莉訥訥道。

天之聲淡漠道：“幽靈即是憤怒的化身。

祂在時間起源之地遭受重創，被複仇之靈附體的吉姆·科里根幾乎靈魂消亡。

剛復甦，祂又進入時間母河，被憤怒的時間主宰撕碎成千萬片，每一片都處於不同時間。

在上帝之力的幫助下勉強黏合一體，又被你指控，祂便爆炸了。”

哈莉慨然長嘆，“現在你明白了吧？我的指控全是對的。

哪怕祂氣炸了肺，也沒法反駁我。

如果我在誣告，如果祂能反駁，就不會氣炸肺。”

“你指責幽靈的時候，可有想過自己‘基督救世團’的身份，想過你對上帝的義務？”天之聲淡然問道。

“我發誓，我想過。哪怕我明白自己只是天堂傭兵，沒任務便沒責任，明白我只是一個聽調不聽宣的天堂山奎茵神君，可我依舊想過。”

哈莉舉著右手，神情十分鄭重。

——我想過做出這種事，基督救世團的‘工程款’可能沒法拿了；想過這次攪幽靈的局，等於得罪上帝，今後可能被上帝的黑手摸上。

“我想的很清楚。在時間起源之地，在我做出決定時，一瞬間，從我剛出生，第一次去教堂接受神父洗禮，一直到現在。

我這一生學到的上帝教義，都在腦海裡一幀一幀，清晰回放。至少回放了三遍！”

哈莉豎起三根手指晃了晃。

“我在想，在面臨這種選擇時，真善美的上帝希望我做什麼。

最終，我從上帝對我的教導與關懷中，尋找到答案——真誠，善良，和平，友愛

無數美好純粹的詞彙，從我腦海迸出，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我只需要遵從上帝教導即可。

哪怕幽靈是我上級，哪怕幽靈‘自稱’代表上帝，但我堅守了上帝之道。

敢問偉大的天之聲，我當初的目的純粹不？

是不是為了全宇宙還活著的人，為了地球伊甸園裡上帝的子民？”

天之聲又開始生氣，“你為了你自己，你只想保住自己的人生！”

“我自己難道不是伊甸園的上帝子民？達則兼濟天下，我都沒發達，你還讓我兼天下？

而且，保住自己的人生，難道不該像吃飯喝水呼吸一樣，是人的基本生存所需？

呼吸也有錯？

如果我拋棄人生中的朋友和下屬，豈不無情無義，違背了上帝教義？”哈莉挺胸昂首，大聲道。

天之聲啞然。

接著，哈莉話頭一轉，放緩語氣道：“在重啟宇宙一事上，我只想指責幽靈愚蠢，沒說祂惡毒，也沒說指使幽靈做事的天堂陰狠。

我自己便是個陰狠惡毒的小人，哪有資格職責別人？

我控訴幽靈愚蠢，是因為祂但凡提前告訴我天堂計劃，並出大價錢收買我，我肯定會配合祂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妥妥帖帖。”

“你，願意幫幽靈？”天之聲有些結巴。

“當然啦，我愛上帝，我虔誠信仰上帝教義，這都沒錯。”哈莉點點頭，表情嚴肅又真誠，“可我也是個偉大的政治家，明白‘光影共生，用黑暗的手段守護光明’的道理。

我不是那些個見到神父摸小男孩屁鼓，就捂著臉大叫信仰崩潰、對‘天堂乃光明之鄉’產生懷疑的愚笨淺信徒。

我是個智慧的、理智的、願意為上帝和天堂做任何事的真信徒。”

“所以呢，你今天鬧這一出，是為了什麼？”天之聲都有些茫然了。

——除了好處，還能是為什麼呢？現在我把幽靈罵得炸了肺，把你天之聲罵得失態咆哮

站在天堂門口，當著你和幽靈的面，把上帝的黑手段從頭到尾揭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罵得痛快淋漓，胸中為之一暢，發洩情緒的目的幾乎達成，現在開始為功勳點和天堂職位奮鬥啦！

哈莉很坦誠地想。

呃，她對別人很不坦誠，但對自己非常坦誠。

她明白自己不是道德潔癖、為民請-命的英雄。

今天找天之聲，就三個目的：第一，她明白自己壞了幽靈大事，等於壞了天堂原來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