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
吶喊、嘶鳴、慘叫與呼號,同時響起,被濃煙燻得涕淚交流、暈頭轉向的吐蕃軍就像無頭蒼蠅,被這突然衝入的勇猛精悍的突厥騎兵攪得亂了陣腳,還未分清狀況之時便已身首異處。
蒼茫的雪原,黃煙滾滾,便是夜幕裡閃亮的星星,也被燻得沒了光彩。
所有的城門,被吐蕃軍開啟,士兵奔逃而出,卻被守在四門的西突厥軍斬殺無數,貢松貢贊與祿東贊率領一隊武藝高強的侍衛,由西門突破重圍,向著巴顏喀喇山的阿克賽欽地區奔逃而去。
守在西門的拔塞幹暾沙缽俟斤,率領一隊人馬追殺而去。卻在中途遭遇一批神秘黑衣人,將西突厥騎兵攔截在中途。
衛子君聞聽拔塞幹暾沙缽俟斤的彙報,長眉一蹙,一絲不安爬上心頭,她並不擔心貢松貢讚的逃跑,方固的十萬大軍埋伏在阿克賽欽,他便是插翅也難逃,只是那批武藝高強的黑衣人又是誰?是否與當年屠殺西突厥牧民的黑衣人有關?
她沉吟了半響,由沉思中輕輕揚首,“傳令——明日進軍阿克賽欽。”她要越過阿克賽欽,殺入吐蕃。吐蕃軍此役損失慘重,靠近西突厥的領土必無重兵把守,她要先佔領吐蕃的北部那幾個城鎮,然後聯合象雄、蘇毗等吐蕃附國,將吐蕃一點點的蠶食吞併。
她,要讓吐蕃亡國,讓吐蕃成為西突厥的屬國。
室外,北風呼嘯,室內,燭光搖曳,衛子君手撐著腮,輕靠榻上,那抹身姿如暗夜中的幽蘭,散發著暗香。她手執書冊,卻一動不動地盯著燭火出神,清澈的眸中有一絲複雜難辨的情感,終是,幽幽嘆了一聲,輕輕合上眼眸。
室外傳來哥舒伐的聲音,這個忠心耿耿的附離首領,為了來陪伴他的可汗,自己充當了傳令兵的角色,追到大軍臨時駐紮的朅盤陀,為她帶來一個訊息:大昱天子帶領十萬大軍來尋她了。
她長指扶上額角,他,這是何苦。
“可汗——沙缽羅葉護求見。”哥舒伐在外高聲叫道,他依舊難改稱呼上的習慣。
賀魯進來的時候,衛子君由榻上坐了起來,走至書案前坐下,輕輕剪了下燭火。
賀魯走到書案旁邊,將矮凳拉近衛子君坐下,將身體緊緊地貼住了她。
那一刻,曖昧的氣息流動,賀魯的心怦怦亂跳。
一股濃烈的香味傳了過來,刺鼻的香氣燻得衛子君有些頭暈,她詫異的望了賀魯一眼,賀魯將身體更加緊地貼了上來,那股香氣也就越發濃的飄了過來。
衛子君被燻得終於受不了了,皺眉問道:“賀魯,你身上是什麼味?”
賀魯眼睛一亮,她終於聞到了。他挑起眉毛,揚著下頜問道:“香嗎?喜歡嗎?”
衛子君手一抖,“香!可是不喜歡。刺鼻!”
“刺鼻?”賀魯心一涼,他可是花了整晚把自己泡的香香的,聽說女人都喜歡男人有香味,他跑遍了全城的店鋪,買了這最香的香料,可是她居然說刺鼻,這對不太懂女人的他來說,實在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賀魯尷尬地笑,將身軀也拉遠了一些,“那……我去洗掉?”他期望她說句“不用洗了,也不是那麼難聞”之類的話。
“嗯,洗掉好。”衛子君重重點頭。
賀魯的心一下子涼透了,本來想著可以香香的讓她喜歡,沒想到……他可是多想能再摟著她……可是,似乎前功盡棄了。
他猶豫了半晌,還是鼓足了勇氣,“風,今晚我想住這兒。”
衛子君聞言,一張玉臉瞬間燒灼起來。以前他若是如此說,會當他胡鬧,可是如今他如此說,她立時尷尬得要命。“又亂講話,你就不怕全軍笑掉大牙。”
“怕什麼?反正你的名聲已經那麼狼籍。”賀魯實事求是的道。
“你……”衛子君氣結,“出去,出去,燻死了。”
衛子君將賀魯推了出去,轉身倚靠上房門,心裡亂做了一團。
大軍在朅盤陀駐紮了一晚,第二日,繼續向阿克賽欽行進,經過了兩日的跋涉終於在蔥嶺與阿克賽欽之間發現了貢松貢贊一行人。
由於逃亡,他們行進速度很快,但從那數量不多的人來看,顯然,他們已經遭遇了方固帶領的軍隊。
他們有大約一百多人,但大部分都不是吐蕃士兵,而是身著黑色騎服男子,看來這些人,便是那橫插一腳的人了。
只是,這些人見到了衛子君的大軍卻沒有逃跑,似乎在靜靜等候她的到來,直到她走至他們約一百步遠的時候,衛子君勒住了馬,她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