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君有些錯愕,“美男?蘇毗女王不自己享用,送我這些做什麼?”
哥舒伐在一旁咳了一聲,“可汗?伱昏迷那段時間,蘇毗女王以為您伱在了,她傷心至極,說您是她見過的最讓她心動的男子,也是心中最美的一個,從那以後,她再看不上任何美男,也為了避免睹美思人,她。。。。。。她。。。。。。聽說改為寵幸醜男了。”
衛子君呆了一呆,這湯滂氏真是怪癖多多,可是那份情誼,卻讓她心頭髮熱。想不到她竟是如此情深意重之人。“叫她們即刻進來吧,我在此等候她們。”
蘇毗使節進來的時候,衛子君親自迎了上去,當她望見為首那個身著青袍的女子時,吃了一驚。
湯滂氏! 她居然來了。
湯滂氏望見衛子君,停住了腳步。然後露出有些激動的笑容,大步奔了過來,握住了衛子君的雙手。
“王上——”衛子君有些感慨。
湯滂氏蠕動了涼鞋嘴唇,直直望著衛子君,良久,終於開口道:”果真越來越像女人!”
衛子君一愣,張大了嘴巴。
湯滂氏並不理會衛子君的表情,她伸手撫上了衛子君的臉,輕輕摩裟,“聽聞吐蕃有些傳言,説可汗是個女人。”
敵人的傳言除了誹謗便是離間,怎可相信?我便真是女人,有如何?”衛子君收回了驚訝,不動神色道。
“那又如何?”湯滂氏的手滑過了衛子君的唇角。“也許,我會改為喜愛上女人了。”
衛子君心中一嘆,握住了湯滂氏的手,“王上,多留幾日吧。讓我陪你四處走走。”
“好。”
兩人正欲攜手向牙帳走去,遠方傳來一聲呼喊,“風——”
一道白影由草原閃過,一襲白衫的賀魯駕著特颯露馳到了衛子君的面前,翻身下馬,在他將手上採的一大把馬蘭花遞給了衛子君時,發現了湯滂氏。
湯滂氏緊緊盯著賀魯,雙眼頻頻放光。
看見她露骨的眼神,衛子君急忙拉住了賀魯的手,將他拉在自己身後,“聽說王上已經卜再喜歡美男?”
“看見可汗,知道可汗好好的,我就又開始喜歡美男了。”湯滂氏探頭探腦地望向衛子君的身後。望了一陣,嘆了口氣。“可汗當真有福啊,看得出來,啥缽羅葉對可汗一往情深。而大昱天子對可汗更是。。。。。。哎!這世間情字果真最是傷人,當時聞聽可汗死訊,我這未曾深交之人亦曾三日不言不語不食,而那李天祈更是吐血白髮,這情字,當真令人唏噓。”
衛子君聞言沉默了片刻,而後面上露出一絲柔色,“情字傷人,情字,也能救人。”
五月的西突厥,草色鮮嫩,花色正豔。一望無際的草原,開滿藍幽幽的馬蘭花漸斜的陽光,灑在漫天遍野的花朵上讓這草原的春日,溫暖而多情。
一路駕馬馳聘,衛子君又來到阿史那欲谷的碑前,這是她最近常來的地方。
她開啟酒囊,將酒水灑在碑前。垂低的眼睫輕輕顫動,眼角的餘光掃向側邊林地,她看見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衛子君勾起唇,肖樂,心中泛起絲絲的心疼。
他靠在碑前,拿起酒囊,仰頭喝了一口,自言自語道:“既然來了,為何不來與子俊共飲?”眼角的餘光瞥過去,她看到那個身影僵了一下。
“春至白山新草深。
北燕齊迴歸,過無痕。
醉倚石林暗銷魂。
曉夢殘,歸期未敢論。
斜陽已黃昏。
無限雲霞散,念軍思。
兩年三載五歲春。
歸來也,攜手一雙人。”
吟畢,她突然向著那側林地道:“二哥,子君心意昭昭,伱仍是躲著不出來嗎?”
話落,林地的人影一呆,然後急速地閃去。衛子君飛身而起,跨上特颯露追了上去。
前面的人跑的有些狼狽,他穿過林地,向著大草原奔去。衛子君駕馬超過了他,她將馬橫在了他的面前,手臂瀟灑一抬,勒住了韁繩。
斜陽西陲,彩霞滿天。壯麗的草原,鍍上了一層金色。
衛子君立在泛著金光的汗血寶馬上,一動不動地望著那個人,望著他不含一絲雜質的白髮,她紅了眼眶。
她躍下馬,緩緩走近他。
他用手擋著自己的面頰與頭髮,側著臉,不敢看她。
她一步步走近,拉下了他的手,仔細地看他。
“子君,我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