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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在衛子君思索的當兒,突厥可汗將裘袍披在了她身上,“風,外面冷,我們進去說。”

這個過於親密的稱呼令衛子君掉了一地雞皮,正要往宮殿走去,旁邊響起一個隱忍的哭腔:“王——”

她聞聲回頭看去,竟是那日在聚雲樓認出她的哥舒伐,此時的他,紅著一雙淚眼,正巴巴地望著她。旁邊也有幾人均以同樣的眼神望著她。

本是應該怪罪他,沒有他的相認怎會有這諸多的麻煩,但見了那雙渴望與欣喜的眼,終是不忍,事已至此,怨有何用,遂向他及旁邊幾人點了一下頭。

哥舒伐見她終於肯相認,激動地嗚咽了起來。衛子君不再理會,徑直向殿內走去,這大冷的天,她的腳都快凍僵了。

入得內殿,突厥可汗揮退左右,拉著衛子君來到內宮的暖閣坐下,手便再也沒有鬆開。

灼熱的眼,望著眼前的面孔,不肯有片刻的稍離,大手輕捧著那思念已久的臉,輕得好似怕不小心碰壞了那片幼滑。

衛子君閃爍著眼神,躲避著那灼熱的目光,清咳兩聲,“可汗……”

發覺了她的尷尬,突厥可汗收起了那露骨的目光,摩挲著衛子君的手,嗔道:“你呀!還是那幅倔脾氣,就是不肯講突厥語。”

對呀,他若不提,她還沒有發現,他們一直在用突厥語與她對話,而她居然聽得懂。突厥語系應該屬於阿爾泰語系,她並沒有學過呀,若是高麗語,她倒是會說的。這實在是奇怪。

“風,這半年你過得可好?哥舒伐說你不記得人了?那你還記得我嗎?啊?回過家了嗎?李鑾那老兒有難為你嗎?”

衛子君失笑道:“等等,你問上這麼一大串,我頭都昏了,怎麼回答呀!”

看到衛子君這一笑,那期待的眼神有了一絲迷離,手撫上她的臉,喃喃道:“真像她啊,真像啊!她還好嗎?你……見到她了嗎?”

“誰?”衛子君有些迷惑。

“你娘……見到你娘了嗎?她還好嗎?”那迷離的眼神似乎正努力穿透這張臉,在看著另外一個人。

娘?她還有娘在!?此時衛子君心中的震動,絲毫不亞於她初來到這個世界時所帶給她的震動。

她真的又有娘了嗎?多年的心結一時間糾結在一起。

那深藏於心底的臉孔,她一生為之奮鬥的雙親,最愛且最令她心痛的人!痛到她永遠也不肯提起。

如果,真的再有那麼一次機會,她一定會每日的守在他們身邊,不會再因著抱負輕易遠離,她一生奮鬥,就是要給父母帶來好的生活,而她卻在自己的成功之日,卻再也尋不到他們的身影,令她的心也空了。

早知如此,她寧願一無所有,只要能守在他們身邊,她什麼都可以不要。

念及親恩,念及那無微不至的愛,念及以前少不更事時的叛逆傷害,他們卻從無一絲怨言,更不曾減了分毫的關愛。

思念與悔恨摻雜,衛子君溼了眼眶。

“風!別哭!你娘她怎麼了?她不好嗎?”焦急的眼神詢問著,大手滑過她的臉頰。

衛子君任他擦著自己的眼睛,輕扯了下嘴角,“沒,我都不記得自己的家在哪裡?怎會找到孃親!”

“啊!這麼說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那你記得我不?我是誰!”面前的臉孔變得詫異,一雙眼也瞪得老大。

“你叫什麼?”衛子君迷茫著一雙眸問道。

面前的臉瞬間垮了下來,“真的不記得了!我是阿史那欲谷啊!”

“你是乙毗咄陸可汗?”衛子君叫道。

是了,憑她僅有的一點歷史知識,這個年代的西突厥統治者應該是乙毗咄陸可汗,也就是阿史那欲谷。

“瞧你,叫得那麼響!”阿史那欲谷疼愛地輕撫衛子君的臉,“忘記了好!忘記了好啊!忘記了就不會恨了!”

[第二卷 突厥篇:第五十九章 因由(一)]

沒多久,阿史那欲谷便拖著疲累的身軀,枕著她的大腿睡著了。

她不知這人掠她回來做什麼,但她卻是恨不起來,怨還是有的,她離開這麼多時日,沒有一點訊息,師傅和迭雲不知會擔心成什麼樣子。

輕輕放下那人,衛子君悄悄走出暖閣,邁過門檻,一抬頭,哥舒伐等一行人依舊侯在大殿。

望著外面漸暗的天色,衛子君對那些人道:“可汗睡了,你們都回去歇著吧,哥舒伐留下。”

那些人聽聞要被趕走,都圍了上來,“賢王!屬下們都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