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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的深淺。

那些聲音從左側下方傳來,正在走上這個高坡。

聽說,長劍入身不宜拔,拔了,人也就死了。但這劍,真是礙眼啊。

就因為礙眼,人已是不顧死活的拔了劍,那樣的隨性,那樣的決絕。看著汩汩流出的血,笑了一下。還是那付性子。

堅強的意志力撐著這幅殘破不堪的身子,右手拄劍,一步步向崖邊靠去。挪到崖邊,人已虛脫,似這渾身的血已流盡。

靠在樹上,不住的喘息,頭開始發暈。側眼望去,坡下已露出幾顆頭顱。

那幾顆頭顱抬眼的瞬間,愣住了。

恍惚間似有輕嘆落入心間,看著仗劍依樹的那個身影,遺立於崖上,雖著甲冑,卻是異常單薄。那樣單薄的身軀,雖已竭力,卻依舊絕然的挺立。銀盔掩映下皙白無血色的面龐泛著如玉的光澤,紅唇緊抿,纖眉微蹙,似要渙散的眼神依舊黑白分明,散著冷冷的光。那神色似疑惑,似茫然,懵懵懂懂,卻無法遮掩那耀目光芒。如霜銀甲、似雪白衣早已被鮮血浸透,似一隻浴血鳳凰就要展翅飛去。

瀕死的人,怎會有如此風華。那一眼的驚豔,那一瞬的震撼,刻在幾人的心間,多年後回想起來仍是唏噓不已。

而衛子君如果也只是靜靜候在那裡等候來人,那麼她的雙手也必少沾一些無辜的鮮血。

但此刻的她已心智渙散,迷茫的眼雖不忘片刻的清明,努力去看來人的裝束,但那結果只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真的是不同的啊。與自己不同,也與地上的人不同。

眼前一黑,腳下一軟,不由向後退了一步。而就是這一步。讓她的人,真的象只浴血的鳳凰,飄然飛去。

身體極速的下墮,崖上傳來嘶喊聲。

聽說人死之前,會有那麼幾秒鐘,將前生的種種,悉數過一遍。

果然,似電影幻燈片,眼前瞬間閃過無數場景。

對不起了姐姐,你一定痛不欲生吧。

對不起了哥哥,這一生待你太過苛嚴,如果你喜歡無為的活著,又何嘗不好呢。

對不起了侄兒,答應教你開車的,答應你考上大學就買車給你,姑姑失言了。

我最愛的父母,子君找你們來了,子君好開心,這是子君好多年的心願呢。

身體繼續不停的下墜,在這高高的斷崖中,猶如一片飄零的落葉。

風從耳畔呼嘯而過,將那血色衣袂吹得高高揚起。如鼓脹的帆。

去吧,讓靈魂掙脫身體的束縛,自由的飛吧。

身體驟然一頓,陷入無盡的空茫中。

[第一卷 鹿城篇:第二章 迭雲(一)]

“把酒當歌,人生幾何……咕嘟……咕嘟……”

一青衣少年斜坐在青石上,手持酒壺,連飲兩口。

“這聚雲釀啊就是好喝,難怪師傅總是那麼小氣,今兒個趁師傅不在,可要多喝幾口。”青衣少年一邊嘟囔,一邊撿塊空地躺下。

陽光正好,空氣清甜。閉目回味口中餘香。揚起手再來一口。

“哎呦!咳咳……咳咳……”正含住滿口美酒,頭上被一個碗大的石塊砸中,滿口的酒嗆入鼻中,大咳起來。

撫著額前瞬間鼓起的大包,激動的仰頭就要大罵,忽見一物向他重重砸來。

本能的就要一躲,細看猶豫間,那重物已到面前。

來不及細想,撇下酒壺,連忙運功,將那下墜之力削去,那重物便“撲”的一下,落到他身上。

“咳咳……”又是一陣咳,幸好及時運功,不然此時還不變成肉餅。

憤怒的推開身上的物體,扭頭細看,原來是個人,而且是個身著鎧甲的軍人。

想起早晨崖上震天的嘶吼,心下明白了幾分。

探手撫脈。一個大男人怎麼長了這麼細白的一雙手,定是那紈絝子弟吵著上陣玩耍,不小心差點送了小命。

脈搏似有似無,異常微弱。此人內傷很重,流血過多。若不及時施救,定是命喪於此。

看了看胸上的箭,又瞥了一眼腹部血已流乾的傷處,嘆了口氣。“唉,誰叫我菩薩心腸呢。”

雙手抵住那人腹部,運功療傷,暫且將內臟流血止住。

又從身上掏出一個乾癟的葫蘆,倒出一粒藥丸,摘掉那人頭盔,捏起下巴,將藥丸塞入嘴裡。

看不出原來長得還挺俊俏。

但那人已毫無意識,藥丸在嘴無法下嚥。伸手拍拍那人的臉,想將那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