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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要緊,要緊的是意志強固,人格光明。”楊昌濟對人如對己地剖示著自己的人生信條。 何叔衡短臂一揮,情動於衷:“對對,我們的主義就是向著‘光明’。先幹起來!” 八道目光閃爍出相同的火花!這火花,一樣跳蕩在楊開慧深潭似的雙眸中。當天晚上,她一面想著白天的事,一面思量著毛澤東的《倫理學批註》,止不住又湊近油燈細看起來: ……吾嘗慮中國之將亡,今乃知不然。改建政體,變化民質,改良社會,是亦日耳曼而變為德意志也,無憂也。惟改變之事如何進行,乃是問題。吾意必須再造之,使其如物質之由毀而成,如孩兒之從母腹胎生也。國家如此,民族亦然,人類亦然。各世紀中,各民族起各種之大革命,時時滌舊,染而新之,皆生死成毀之大變化也。…… “霞,你還不睡哇?天都要亮啦!”隔壁的母親心疼地關照著。 “噯,就睡。”可她仍目不轉睛,體察著、尋味著,深深地沉浸在那尚不可知的“再造”的追求中……&nbsp&nbsp 。。

第九章:“大同”破碎(1)

一艘掛著太陽旗的兵艦,在湘江上,很有點耀武揚威地破浪而至。 南方湘桂聯軍總司令譚浩明屁股未及坐穩,即又敗走;段祺瑞借袁世凱之屍還魂,再度仰仗日本勢力,欲以武力一統中國。1918年3月,北軍奉命進襲湖南,皖系軍閥張敬堯得以爬上湖南督軍兼省長的寶座。 猛一排湧潮,浪遏飛舟,日本兵艦亦禁不住一陣顫慄!這是1918年4月14日。在一師、在湖南,乃至在後來的中國歷史上,這都是一個值得記取的日子。 在背靠著生機勃勃的嶽麓山的“溈痴寄廬”——蔡和森家裡,毛澤東、蔡和森、蕭子升、何叔衡、張昆弟、蕭三、羅章龍等十三位熱血青年,濟濟一堂,商議著、評說著,壯志可掬。陳昌、周世釗、羅學瓚、彭道良等八位因事告假沒有與會。 毛澤東捏著“會章”在介紹:“《禮記》裡的‘大學’篇中有‘道在新民’;《書經》裡的‘湯誥’篇中,有‘人作新民’。我們取其‘新民’,意在除舊佈新。” “新的人,新的勢力,開一代新風!”蕭子升進而闡述,言之亢奮。 蔡和森權衡著,一點而出:“我們學會,就以這‘新民’作宗旨。” “好好,就叫‘新民學會’!”何叔衡情不可耐。 諸友莫不呼應! 毛澤東的自述: “我漸漸聚集了一批學生在我的周圍,這些核心成員後來組成一個團體,對中國的大事和命運產生了廣泛的影響。這是一群態度嚴肅的人,無暇談論瑣事。……我和我的朋友只願意談論大事——人的本質、人類社會、中國、世界和宇宙。” 也就在差不多的時間,湖北組織了“利群社”,代表人物就是惲代英,著名青年運動領導人;後來顯赫一時的林彪亦是其中的一員。天津組織了“覺悟社”,領軍人物便是周恩來;鄧穎超也是成員之一。北京組織了“輔社”,上海、漢口、杭州等各地都先後成立了進步青年的組織。應該說,這些組織,能夠如雨後春筍般地紛紛破土而出,全是由中國軍閥混戰、民不聊生的汙濁社會大環境所迫壓出來的;而吹響衝鋒號角的,當是《新青年》的主筆陳獨秀、李大釗、吳虞等人。 可以說,湖南的新民學會,是組建得最早的,最具有衝擊力與影響力的一個。對於湖南來說,老牌軍閥張敬堯亦算是“新的人”,他自然是“新造茅坑三日香”,要開他的“一代新風”。 且看香菸瀰漫、濁霧繚繞的城隍廟—— 一群湘紳遺老,竟也一個個陪跪著。陪誰呢?當然不會是一般的人,而是新來的大人物。此公長方臉,劍眉下長著一對鷹眼,今日戎裝換馬褂,此刻手拈香,口求神,虔誠有加,跪拜著菩薩。 他便是張敬堯,字勳臣。歷任北洋軍師長,蘇、魯、豫、皖四省邊境剿匪督辦,湖南督軍兼省長。時年37。 後面一排,是張敬堯的三位胞弟:敬舜、敬禹、敬湯,一色的戎裝。兩側是貼身警衛。中國上古歷史中的三位部落領袖堯、舜、禹加上商朝的開國領袖武湯,對於部族與國家都各有卓著功勳;到了20世紀初葉,竟然落戶到了張氏家族的四兄弟身上,真不知是禍耶?福耶? “菩薩保佑,鎮守湖南,蕩平南軍,萬事如意。” 四周的遺老士紳連連叩首附和:“菩薩有靈,在天保佑。” 張敬堯身一起,招過方丈道:“來來,我也來佔一卦。” 方丈沒見齋公暗示的眼色,正正經經地捧過籤筒一搖,旋即奉上。張敬堯信手一拈,抽出長籤。 方丈一看,慾念不敢,僵住。 “唔?”張敬堯心生疑竇,抓過籤子一瞄—— 水生火火生水福生禍禍生災 張敬堯頓時劍眉一豎,將籤子擲於地下,呵叱道:“什麼狗屁東西!” 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