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萍簡直有點不敢相信,孟振榮一直承諾給自己生日的一份大禮,居然會是這麼漂亮的一臺汽車。王卿萍一把將孟振榮手上的鑰匙給奪了下來,立即開啟車門,將車子發動,開出去兜風去了。……
孟振榮這樣做還有另外一個理由,覺得自己對不起王卿萍的父親,是王卿萍的父親幫助自己擋了一場災難,否則自己早已經命歸黃泉了。將王卿萍安頓好,既是對她和她的家人,也算是對自己的一個最後的交代。儘管自己還沒有走到絕望的那一步,但畢竟看來也已經是凶多吉少了。孟振榮此時僅有一個念頭:“人倒黴的時候,連老天爺也一個勁兒地跳出來,存心跟自己過不去。”
買車後還剩下的近八百萬元,孟振榮本想在當晚交給王卿萍。但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想法,覺得王卿萍拿到這筆錢之後,就會漸漸地離他遠去。孟振榮如今最為恐懼的一件事情就是寂寞,尤其是被人遺棄以後的那種寂寞。孟振榮一想起,就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現在對於任何人,包括王卿萍,孟振榮也都心存三分的戒心。覺得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是有了錢以後,立即就會發生微妙的變化。梁聰是這樣,方智平也是這樣,但王卿萍會不會這樣呢?孟振榮沒有把握,也無法得出任何的判斷。於是考慮了片刻,孟振榮還是改變了原來的主意。走到書櫃前面,從那套剛買的《資治通鑑》中抽了一本出來,將存有八百萬元現金的存摺放在了書頁裡面,然後再把書放回了原來的地方。孟振榮想再等等,再看看,在更加合適的時刻,再將這筆錢交給王卿萍。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一線生機
錢秘書從美國學習回來的當天,晚上顧不上休息,即刻將孟振榮約到一家小小的咖啡廳。兩人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錢秘書拿出一包東西,交給了孟振榮:“這是你老婆託我給你帶的,說是一盒你非常喜歡吃的巧克力,還有一些美國本土產的花旗參。”孟振榮接過禮物:“謝謝!”錢秘書先端起咖啡杯:“不必客氣。”將杯子端到嘴邊,抿了一小口。孟振榮不知是因為口渴,還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僅一口就將一杯咖啡給吞進了肚裡,還一點也沒有感覺到苦澀的滋味。錢秘書立即示意服務員,給孟振榮再添一杯咖啡。
這次孟振榮在咖啡裡新增了四塊方糖,又用小勺子不停地攪動著,心裡面則是在反覆衡量:“到底是照直說,還是矇混過關呢?”錢秘書也不急於開口,一邊慢慢地品嚐著在美國已經漸漸習慣了的濃香咖啡,一邊用雙眼注視著孟振榮的表情。短短的十來分鐘,讓孟振榮已經感覺到了空氣似乎完全凝固的滋味。寂靜的咖啡館裡,除了服務員偶然走動的腳步聲以外,就是一、二陣情侶們之間靜悄悄的嬉戲聲。孟振榮在這種備受壓抑的氣氛中,有種難以忍受下去的感覺,一心想著如何儘快結束這種折磨,終於選擇了照直說:“錢秘書。”孟振榮望了一眼錢秘書,見錢秘書一副期待的神態正注視著自己。在這種目光的注視之下,孟振榮忽然感覺到萬分的慚愧與無奈。又忽然覺得有種莫名奇妙的負罪感,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完全辜負了領導的信任與重託。
孟振榮只能再次鼓起勇氣:“錢秘書,我辜負了你的期待。”錢秘書聽到這等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與自己一直以來的期盼竟然有如此大的差距,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或者是沒有完全理解孟振榮這句話的正確含義。臉色已經開始發生明顯的變化,聲音也出現了某種變調:“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錢秘書臉色和聲調的突然變化,反而使孟振榮心神鎮定了下來,也敢於將雙眼直視著錢秘書:“我的意思是,現在沒有錢給你。”錢秘書也覺得自己有所失態,很快就恢復了常態:“為什麼?不是早就說好了嘛,一回來就兌現嗎。”孟振榮聳了聳肩,將雙手稍微地攤了一下:“我也沒辦法。都說天有不測之風雲。我也沒想到股市會如此地積弱難返,市場一點承接力也沒有。只要幾十萬股的拋盤,就會將股價給打至跌停板,根本出不了貨啊。”錢秘書不解:“那你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一直以來,你都不是挺有辦法的嘛。特別是在處理股票問題上,哪一次能把你給難到的。這一次到底是怎麼一會事兒,反而是束手無策了?”孟振榮稍加思索:“也不是絕對沒有辦法,但,……”錢秘書見還有希望,迫不及待地說:“別磨磨蹭蹭的了,有什麼就照直說。”孟振榮說:“只要可以將股票價格維持住,一旦大盤走好,就有出局的機會。”錢秘書見就這麼簡單,有點不耐煩:“那你還猶豫什麼,就這麼幹吧。”孟振榮有點無可奈何:“我正是這麼在做著吶,可這也是需要錢的。而如今的問題是,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