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宿在同一個院子裡朝夕相對,真實身份自然瞞不住。
早年情濃時坦誠相待,將這樁辛秘透露給他,本以為嬈兒是淮南王府郡主是樁好事,沒什麼可隱瞞的…可眼下…卻暗自萌生出些後悔的預感。
“你妹妹如今是淮南王府的郡主,任京城的火再大,也燒不到她的身上。” 二皇子頭枕在她頸窩,吻了吻她脖頸卻未再往下動作。
深吸一口氣,沉浸在她身上的清甜香氣裡,頓覺心安:“委屈你了。”
“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許家…並沒什麼能給你的。反而我們的來往一旦暴露,便會成為你受制於人的把柄。” 許卿儀聽了他的話心裡如同化了一汪春水,開口卻是設身處地替他著想。
聞到他身上的酒氣,抬手輕輕替他揉著太陽穴緩乏。口是心非:“我不在意的。”
“卿儀…” 二皇子順勢吻了吻她的嘴角,欺身將人困在榻間任意施為,聽人細喘微微…
垂眸撞進那兩泓春水裡,眼角眉梢皆是笑意,是真的歡快:“我會給你個名分的。”
花明月暗,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郎恣意憐…
雲雨初晴,二皇子替她攏好衣裳,蓋上幃帽…執手自後門將人送出去。
“見過二皇子。” 門外馬車旁等著的人,竟是許卿嬈名份上的夫君——吳家嫡長子,吳禹徵。
“免禮。” 他將許卿儀扶進馬車,聞到些青樓裡才會用的濃香…便知他是又去與小倌尋樂…
“前些日子有人給本殿送來幾個清秀樂人,明日給你送到外宅去。”
……
大理寺地牢裡,除了擠擠壓壓關著尋常犯人的一層,往下還有一層水牢。
相比上面更加地幽暗寒冷,偌大的地方只一間牢房,由三丈寬且深不見底的深渠團團圍住,渠中裝的卻不是水…而是觸之即致面板潰爛的綠礬油。
三皇子身上披著被子,在這陰冷入骨的地方自然是取暖為上…
聽見“磕噠”一聲,門外機關響起的動靜,回過頭來,好整以暇看著水面上升起的暗橋,對著來人嘖嘖稱奇:“我還以為父皇真打算將我凍死在這了…”
“傷得怎麼樣?” 皇上這語氣可不像是在關心兒子,平淡得似乎只是在走個過場…
“死不了。” 三皇子也不起來見禮,漫不經心笑笑。
氣氛詭異得很,皇上身後跟著的孫公公開啟食盒,閉目塞聽,不敢多說一句、多走一步:“三殿下,皇上特地準備的,都是您愛吃的。”
“父皇來這只是給兒臣送吃的?” 三皇子也不客氣,拂開孫公公要替他試毒的手,膽大包天:“父皇想要我的命有得是法子,不用費這麼大勁。”
“清洲府刺史是你殺的?”
“死了?” 三皇子挑眉,笑得暢快極了,專注在吃食上:“我娘在九江府,我腦袋被門擠了才會去清洲府殺人。父皇知道,又何必問。”
“這又怎麼解釋?” 皇上將從他府中搜出的賬冊扔到他面前,肅然問道。
三皇子撿起來隨手翻了翻,又扔回去:“不知道。”
“景渝…” 眼前的皇上,與平日裡放縱寵愛兒子的父親,恍然判若兩人。
盯著他,不怒自威:“朕再問你一次,為何冶鐵坊的賬冊上,記錄的都是東宮名下四海錢莊的收納?”
“父皇早就知道梅江沿線有作坊私冶鐵器的事?” 三皇子吃得正香,忽然放下筷子停住…他留給太子的賬冊只是殘本,眼下才知道另外一本被何人拿走。
“難怪我只拿到了半本賬冊。” 又夾了塊他喜歡的雞油豆卷咬一口…不酥,扔在一邊,喝了口梨花白笑呵呵:“那父皇讓太子和兒臣同去九江府…是試探?”
“九江府,是他為了救人自願去的。” 皇上認為趙齊去九江府救人是意外,不然現在也不會放任他在外面,卻並未否認試探三皇子的用意。
“難怪父皇特地讓孫公公去九江府宣旨遣兒臣去查案,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