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滿臉通紅:“我叫……嗯,狄清。”
狄清把身份證取出來讓展行驗過,說:“是這樣的,張輝讓我來找您,他說您是他很好的朋友……出了點事,需要您的幫助。”
展行登時知道事情有麻煩了,蹙眉問:“他哥呢?”
狄清無奈道:“張帥前些日子,他倆吵架了,張帥去秘魯旅遊散心,現在聯絡不上。”
展行傻眼道:“吵啥?”
狄清咬著唇,低頭不做聲,眼眶裡有淚水在滾來滾去。展行尚是頭一次碰上這等婆婆媽媽的小少年,認識的人裡隨便揀個都比他爽快,只得哄道:“不哭不哭哦,究竟出啥事了?你和張輝認識?”
“輝哥他……失蹤了。”狄清掏出一個盒子,放在櫃檯上。
那是個空盒子,盒內花紋古樸,墊著發白的紅紋布錦,錦上有個壓出來白圈。
“我和輝哥在烏魯木齊玩,嗯……”狄清猶豫道:“買了這個盒子。”
“這是裝戒指的。”展行詫道,撿起盒子,把櫃檯旁的射燈擰開。
林景峰又晃過來,搭著展行的肩膀,二人湊在一處端詳盒子。
林景峰去掏唐悠製造的單目鑑別鏡:“來來,讓專家來。”
“你知道個屁!”展行怒道:“不好意思啊朋友,外子讓你見笑了。”
狄清那表情既想哭又想笑。
展行:“這是兩千多年前的東西了,哪兒來的?真是買的?”
狄清道:“嗯……確實是買的,裡面本來……”
“放著一枚戒指。”林景峰詫道:“只有一枚,是男戒?”
狄清道:“對,輝哥本想湊齊同款的古戒兩枚,還沒找著,他戴上其中一枚,就不見了。”
展行與林景峰同時道:“不見了?!”
狄清眼睛發紅,說:“他……在賓館裡,戴上戒指,人就憑空……消失了。”
林景峰道:“消失前說了什麼?”
狄清搖頭,林景峰說:“這不合常理,他既然失蹤了,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狄清道:“他……和我在甘肅玩的時候,提到過有個朋友……在北京潘家園開店……”
展行說:“所以你就找到這兒來了?”
狄清又掏出一物,赫然正是展行的手機,說:“我……我不知道該找誰……我……打不通他哥的電話,張帥也不喜歡我,後來看了他的手機……裡面有你們的地址……”
狄清把手機號碼本翻了一頁,上面的“家庭聯絡人”欄目只有兩個名字,一個是張帥,另一個則是展行。
展行有點感動,說:“這個盒子,有來歷麼?你詳細給我說說。”
狄清搖頭,顯是一問三不知。
林景峰問:“你是哪的人?”
狄清茫然道:“我不知道……”
林景峰哭笑不得:“你連自己是哪來的都不知道?身份證我看看?”
狄清的身份證上,住址是西安的一條街,他解釋道:“輝哥說,我上次去四川玩,摔在山澗裡,頭撞壞了,本來差點死的,後來輝哥救了我……我們……嗯,他帶我回去西安,那裡已經被拆遷了,去找派出所問戶口本,我沒有爸爸,只有一個媽媽在國外,我不敢和她聯絡……”
展行大概從這斷斷續續的敘述裡猜出個始末,同情地說:“可憐,你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狄清搖了搖頭,林景峰摸摸他的頭,在他濃密的頭髮中發現一個傷口。
“多久的事?”展行問。
“三年。”狄清答。
林景峰點頭道:“去休息一會,我們看看這盒子才能回答你。”
“這小子是張輝撿回來的?”展行咕噥道:“有這麼好的事?”
林景峰看著螢幕,漫不經心道:“別嘰嘰歪歪的,小心被聽見了,那孩子挺可憐的。”
展行又公帳私用,不客氣地登入紐約世界博物館文獻資料庫,開始用陸少容的賬戶翻資料,兀自搖頭晃腦道:“這也太不公平了。”
林景峰附和道:“對喲,怎麼我也沒揀到個。”
展行掀桌道:“不是揀到個的問題!跳崖就能傍到僰人小王子啊!還是帥哥啊!我怎麼就沒這麼好的命!”
林景峰:“……”
展行:“……”
展行繼續查,林景峰手指頭在媳婦腦袋上戳了戳,說:“你其實是暗戀張輝的對吧,你……吃著碗裡的還想著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