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峰冷冷道。
“為什麼?”建偉道。
林景峰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不為什麼。”
建偉不敢違拗,只得滿腹牢騷地繼續挖。
“嗨。”展行掏出打火機,在黃昏中給麗麗點著了煙:“那人是你男朋友麼?為什麼要抽他?”
麗麗懶懶道:“不為什麼,老孃喜歡。”
展行笑了起來:“他挺在乎你的。”
麗麗呸了一聲:“網上認識的,還不到一年,自己沒工作,成天纏著我,關我屁事!”
展行:“他缺錢麼?”
麗麗道:“我咋知道,你不問他去?”
展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遠處傳來一聲悶響,顯是林景峰點著了雷管。
“別過來!”林景峰又躍了進去,幾次反覆,盜洞兩側夯土甚為結實,炸了五六次才炸塌一小塊。
“石膏。”張帥以鏟敲擊盜洞底部,挖起一小塊,徵求地望向林景峰。
林景峰道:“快了,上層是石膏夯實,中間埋一層石炭吸水。”
又炸了一次,聲音大得連展行都聽得到,眾人圍在盜洞邊上,林景峰以工兵鏟敲擊地底,發出清脆的岩石聲。
這一次他非常小心,蹲下用雙手抹開沙粉,展行打著手電自上照下,林景峰發現了一條細碎的縫隙,反手從臀包內掏出鋼片,細細劃入兩塊平坦岩石嵌合的縫隙中,挖出一條狹縫。
紙片炸彈反覆引爆,耗去厚厚的一疊,終於把墓頂炸出個僅容一人透過的碎洞。
已近午夜,林景峰吩咐道:“休息一會,散一散墓中穢氣,以免意外,天亮前補充食物飲水,再入墓。”
海風習習,帶著腥味,林景峰背靠樹幹,側頭看著遠處海水,粼波萬頃,月上中天,展行去哪都粘著林景峰,枕著他的大腿直直入睡。
他的生活環境決定了不怕議論,也或許是性格使然,毫不知避嫌,這令林景峰大為頭疼。
清晨五點未到,林景峰燒了水,展行打著呵欠醒來,隊員們圍坐到一處,喝了濃咖啡。林景峰分配任務——四人入墓,建偉在盜洞旁望風。
建偉略有點不忿,展行馬上說:“你說可以望風的。”
“你在那裡坐著。”林景峰理也不理建偉的表情,吩咐道:“有人來了就按對講機。”
“哦哦——真的買了兩個,訊號好嗎?要不要測試一下?”
“我還沒讓你說話。”林景峰道。
展行嘿嘿笑,林景峰垂下繩子,率先滑了下去,緊接著是展行,再之後是麗麗,最後才是張帥。
長夜已過,晨曦未至,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墓中:
林景峰躬身落地,按了腕錶,發出一陣柔和的白光,照亮周圍,又取出一根白色的冷光棒,交給展行。
展行把冷光管拍亮,麗麗和張帥也沿著繩子下到石地上,四根冷光管亮起,林景峰反手把光管插在背後,長身而立。
他們的進入點是條陰暗,潮溼的通道。四周黑漆漆的,林景峰探手去摸牆壁,溼氣滿布。
通道寬敞,盡頭一片黑暗,展行把光管揮了揮,看到一尊暗金色的雕像。
張帥驚呼一聲,林景峰靠近前去,以手指彈了彈。
雕像如真人大小,低著頭,手捧一個金盤,足底牢牢連在地面,展行以手去推,紋絲不動。
“它穿的是漢服……”展行說:“這座墓估計很有來頭。”
“對,是漢代的東西。”林景峰很滿意:“你也知道金盤仙人?”
展行點了點頭,誠懇道:“親愛的師父,它叫金銅仙人,不是金盤仙人。”
林景峰:“……”
展行忙道:“好好好,都一樣!‘濤山阻絕行路難,漢宮徹夜捧金盤。’說的就是它,但為什麼頭是低著的?”
張帥興奮地說:“發了!光是這麼一個銅人就能賣不少錢。”
林景峰說:“先別高興得太早,憑我們多半帶不出去,牢牢固定在地面的,就算運出去了,也很難安全賣掉,目標太大了,先朝裡面走,張帥墊後。”
四人開始行走,地底空間非常遼闊,大大出乎林景峰的意料,兩個盜洞之間相隔不到百米,然而隨著不斷深入,彷彿這曲折的隧道與洞壁,佔據了整整一座石山內的空間。
石路兩旁每隔大約二十米,便分立兩尊手託金盤的漢宮銅像。
“我靠。”張帥不住打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