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還是習慣用以前的稱呼。
容舒刻擺擺手,連衣服都沒有披就下了床,緩步走到窗邊。鳳子月早已先一步把窗戶推開。天上一片漆黑,皇宮裡大多數的宮燈也都熄了,只有偶爾幾盞亮著。修長的手撫在窗欞上無意識地摩挲,入手處全是冰涼的露水,“子月,當年冉氏宮闈之亂,朕沒有忘記什麼東西嗎?”
記憶裡,冉氏想在前皇上太子百日宴百日宴上逼宮,被他識破,冉氏當場被捏斷了頸椎永遠癱瘓。而他那個弟弟因為無法接受驟起的事實,而病情加重,沒多久就死了,連帶那個剛過白天的小孩都因為疏於照顧而夭折,就剩下了一滴血脈,被封為一字並肩王,伴在離兒身邊。
站在身後的鳳子月臉色一變,但聲音卻不敢有恙,“少主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嗎?”
容舒刻覺得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朕最近總夢見一個小孩子,一聲一聲地叫朕容哥哥。”
想了想,鳳子月道,“那應該是殤主子。”
雲少殤,他那個短命的弟弟,這個他是知道的。
“雲少殤?”這名字念起來挺陌生的,他一定不經常叫。他想起來了,戍邊以前他跟還是太子的雲少殤似乎是很親密,那個小孩確實喜歡粘著叫他容哥哥。後來接到父皇密旨回宮,因為敵對的原因,所以再沒怎麼接近。他本來就沒有想過趕盡殺絕,奈何那人實在短命。無意識地點點頭,容舒刻突然開口,“走吧,朕想去地牢看看。”
鳳子月心裡一驚,還好王爺有先見之明。
牢裡的女人,曾經風華絕代,曾經萬人之上,如今全身癱了,吃飯要人喂,連出恭都要有人幫忙才行。伺候的宮女看到那明黃色的服侍,嚇了一跳,頭磕得砰砰響,驚醒了本來就睡得淺的人。只見那女人轉動著眼珠子,待看清來的人後,突然張嘴發出嚯嚯的音,眼睛射出憤恨的光來。
“這是怎麼回事?”自從冉氏宮闈之亂後,他再也沒見過這個女人,沒有想到曾經風華絕代的人竟然會落得這般狼狽。
“回皇上,”衙役稟報,“人犯日日夜夜地哭喊叫罵,王爺覺得不好,所以命人拔了犯人的喉舌。”
想起夢中那追著自己脆生生叫著“容哥哥”的人,素來冷心冷情的俊美天子心軟了軟,“來人,把冉妃送到冷宮,撥兩名宮人照料起居。”
那伺候了冉氏八年的婢女早就以為沒有了出頭之日,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見著天上的太陽,真是高興瘋了,頭越發磕得多了。
重新回到寢宮,依然了無睡意,“離兒去了幾日了?”
“回少主,已經九日了。”
容舒刻頓了頓,突然揚聲道,“來人!”
“皇上有何吩咐?”
“傳丞相、鳳威將軍和禁衛軍統領即刻進宮!”
容舒穎大大地打了個呵欠,“皇兄,天都還沒亮,什麼事兒啊?”繼承了扶風王又是鳳威大將軍,容舒穎是容舒刻最得力的助手。
“朕要微服私訪。朕不在的這三個月,朝廷之事就交給丞相和舒穎了。至於京城的安慰就交給洪統領了。洪統領,少棲最近怎麼樣?”
洪統領不知為何臉色有點不對,“回皇上,王爺好著呢。微臣來之前,還囑咐我跟皇上問好。”
“這就好,好好照顧他。”
洪統領低著頭真是有口難言,那個可惡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為小五喜歡,他才不會答應讓他冒充自己!
“皇兄,你可不能光顧著自己啊!皇弟我已經好久沒有出去過了,皇兄帶著我吧!”這麼好玩的事情,他怎麼能不插一腳啊?這些年坐在這個位置上,他都快瘋了。他甚至想趕緊隨便找個女人生個兒子,把位置扔了了事。
丞相往前走了幾步,“皇上最近精神不濟,出去走走一定會有益龍體。至於朝堂上的事,皇上就放心交給微臣和王爺吧。”說著,一把拎住扶風王的衣領,“臣告退,皇上一路順風。”
“白溜溜,你給本王放手,反了你了!放手!”遠遠地傳來扶風王的怒吼。然而揪著人走的人顯然充耳不聞。目睹這一現狀的人又偷偷搖頭,想那扶風王武功蓋世,竟然被一介書生吃得死死的,毫無反駁的餘地。
容舒刻只帶了幾名親信和影子,天還沒亮就出了宮。
被小祖宗磨得沒有辦法的侍衛只好抱著小祖宗飛簷走壁,希望快一點,讓小祖宗見了珉大人趕緊回去,希望能趕在太子回來之前,太子發起火來,乖乖,那可不是開玩笑的。這麼晚了太子殿下都還沒回來倒是很少見。
漆黑的夜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