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特意回了趟孃家,看望了自己母親,老人家雖然眼睛看不見,但精神頭還好。
秦大人見女兒回來,十分高興,秦夫人也不瞞著,就對父親說了自己的煩難,倪大柱和金桂芳現在賴在自己家裡不走,因為金桂芳十分病弱,也沒人敢推搡她,說的再怎麼著也是親戚,不是奴才,萬一出了什麼事,大柱子跑到官府去咬著自己家不放,這才是最叫人擔心的,到時候恐怕會帶累浩蕩的仕途。
秦大人一聽這話就忍不住責怪女兒,為什麼每每回信都說自己過的好,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早說,金氏都病成那樣了,說不準萬一哪天就會斷了氣,就算是病死的,哪裡能保證大柱子就不會跑到官府去誣告了,要照女兒這麼說,誰家有人要死,那還天王老子見著他都得繞道走。
秦大人畢竟是從一方縣令慢慢升上去的,青天大老爺做了一生,什麼樣的人情世故都懂,什麼樣的人間雜碎都見過,這邊把手頭上的事一交代,告了幾天假,直接坐著自己簡樸的馬車,隨著女兒一起去了女兒女婿家。
秦夫人雖還未近四十,但秦大人卻在年底就要致仕,雖說他官做的不大,到現在也就是個正四品知府,但是他一生為官正直,清名遠揚,就是朝中的一二品,遇著秦大人的一身正氣,那也是威風不起來呀。
秦大人隨女兒到了京中,讓女兒先回家等著,別說自己要來,自己得先準備點人手,秦夫人還以為爹要給外孫子和外曾孫買點東西,父女推辭半天,秦夫人拗不過老爺子,只好先回去。
秦大人馬車一轉,直接去了順天府,登聞鼓一敲,不等衙役到齊,老爺子徑直走進去,手中柺杖往地面一震,直接自報家門,“我乃太原知府秦立時,特來此求見你們府尹大人。”衙役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下子全忘了喊堂威。
一把手正三品府尹周大人是秦大人一手提拔的門生,二把手正四品府丞李大人是秦大人的女婿,兩位大人一聽到通報,直接慌不擇路的跑出去迎接。
秦大人一見女婿只一揮手,招呼都不打,直接對府尹周大人說:“周大人,老朽今日來是有事相求。”周大人還沒來得及問候,一聽恩師這麼說,連連道不敢。
秦大人直接往下說:“老朽女兒好心收留了一家流浪親戚,如今這家人賴在我女兒家中不走,每日做些雞鳴狗盜之事,這家媳婦金氏又是半死之人,為防來日有個長短,這家人訛上我女兒女婿一家,老朽防患未然,特來找周大人搬救兵,請大人派一眾衙役與我前去,埋伏於府門前,老朽親自去請這家母子出來,等人一出府,即刻圍住,到時候是發還原籍,還是另作他辦,全憑大人做主。”
周大人一聽恩師這麼說,親自率領一眾衙役,和府丞李大人一同去了他家門口埋伏起來。
秦大人自駕馬車到了女婿府裡,和沒事人一樣滿面笑容的看望女兒,此時的秦夫人還在應付著屋裡等飯吃的金桂芳母子呢。
秦大人一到屋裡,才一招呼女兒,突然看見金氏母子,好像想起了什麼,滿面慈祥的笑容,連連就說:“哎呀,你不是那什麼,大柱子他媳婦,對對,這是重孫子吧。”說著把柺杖掛在手腕上,直接抱起孩子,又不斷怪自己沒帶東西來,一摸腰裡說:“正好正好,還有幾兩散碎俸祿,大重孫,秦爺爺帶你下館子好不好啊。”孩子連連說好,這七十老者的一臉笑容,看著讓人十分舒服,金氏當然認得秦大人,他當年在村裡縣裡,都可謂是一方福星,於是也半死不活的笑著下地,上前問好。
秦大人逗了孩子半天,這才想起侄孫媳婦,連連說也要帶她一起出去吃,還說:“這都開春這麼久,該做幾件新衣服了,爺爺我帶你一起出去,為你買幾身新的,歲數不大的人,該打扮精神點。”又連連責怪女兒不懂待客之道。
金氏喜出望外,肯定不推辭,這邊秦夫人急了,自己爹一生清廉,本就沒幾個錢,這麼破費幹什麼,難不成還要花錢求她離開自己家,急得只不好明說,一個勁上前拉勸,秦大人壓根不理女兒,自顧自的帶著金氏母子“下館子”去了,秦夫人連連說不用費事都不管用,被丟在嘉樂堂門前廊下,急得跳腳直喊爹,眼睜睜看著自己老爹帶著金氏母子花錢去了。
實在受不了的秦夫人,腳下不自覺的跟了上去,準備爹買東西時,自己幫著付錢,惹得府裡幾個下人都忍不住跟著,秦大人帶著金氏母子有說有笑的走出幾道儀門,來到大門外自己的馬車前。
埋伏在府門口的大人和衙役們,本還以為至少要等個半天時間,哪知道就半盞茶時間秦大人就把人帶出來了,眼看著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