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猛地一僵。
“能怎麼樣?”沐風低頭,專心看著腳下的路,“反正他是鐵了心看不上我了。”
溫晚默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眉頭擰成了一團——老闆的動作未免也太沒有效率了吧?
去醫院看病無果,溫晚也沒有辦法,晚上又在電腦前坐到了深夜,等到她把新章節發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了,溫晚看了看螢幕右下角顯示的時間,揉了揉額頭,沒有半點睡意。
微博桌面的訊息提示音響起,在安靜得有些過分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溫晚順手點開,是一條私信,發信人是已經挺久沒有了音訊的夜照。
“早點睡。”
這人說話好像永遠都是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次話的字數乾脆比上一次少了一半還不止,溫晚只覺得心頭那股煩躁越來越厲害,把鍵盤敲得噼裡啪啦地響了一片:
“你以為我很想失眠嗎?!”
那頭靜了靜,然後很快又來了一條私信。
夜照:心情煩躁?很嚴重?
看他好像對自己惡劣的態度毫不介意的樣子,溫晚微微有些心虛,想了想,還是收斂了一下自己的語氣,回了一句:
“還好,只是有一點,就是睡不著。”
“虛勞、虛煩,吃藥,然後休息。”溫晚算是發現了,除了最開始吐槽的那兩次之外,那人說話通常都是言簡意賅,好像多說一個字都不肯似的,然後緊接著發過來的是一張酸棗仁湯的藥方。
溫晚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你是中醫?”
開玩笑!在溫晚的印象裡,中醫要麼就是發須花白的老頭,要麼就是像葉硯那樣溫潤如玉的男人,這個夜照,脾氣說壞倒也不算上,但怎麼看都只是個技術宅而已吧?怎麼可能是中醫?
果然,那人回過來的訊息很快就否認了這個猜測,溫晚不知道為什麼默默地鬆了口氣,結果就看見他頓了頓之後又補了一句:
“家學淵源,略有了解。”
文縐縐的八個字,奇怪地是,溫晚卻並不覺得有什麼違和,反而對他的話又多信了幾分。夜照這個人,她總覺得好像很複雜的樣子,毒舌起來可以把人生生給氣死,關心起人來卻又不讓人覺得有半分別扭,只是不管什麼時候,語氣永遠這麼理所當然。
度娘是很強大的,溫晚順手查了查酸棗仁湯的藥方,發現跟他給的方子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夜照發來的方子少了石膏和人參兩味,溫晚倒也不是不相信他,純粹是好奇,畢竟對於她來說,中醫這種東西實在是有些遙遠和玄乎了,實在是忍不住,然後就問了。
“你的失眠和虛勞還沒有嚴重到需要用石膏和人參。”夜照回答,末了還不忘繼續強調,“好好吃藥和休息。”
“那什麼……”溫晚打字的時候有些心虛,“我家裡從來不開火,沒藥也沒鍋子。”
這話一說,連溫晚自己都要覺得自己不識好歹了,人家大半夜的關心自己,結果自己還用這麼可笑的理由推搪——雖然自己說的是真話,但是別人聽起來就完全不是這回事了吧?溫晚簡直就能想象到對面那個男人皺著眉不悅的神情,想了想,終於又補了一句:“我一個人住,也不會做飯,所以……”
所以別說是藥鍋了,連個普通的鍋子大概都要找半天才能從不知道那個犄角旮旯裡找出來吧?更不要說還要自己煎藥了……
“你父母呢?”那邊頓了很久才又有了訊息,溫晚愣了愣,有些猶豫,之間停在鍵盤上卻遲遲沒有用力,咬著唇看著螢幕上的那個名字。
凌晨一點半,這是一個幾乎所有人都陷入沉睡的時間,這幾天天氣不太好,一到了夜裡,那種夜色深沉得就像是看不見半點光亮。溫晚坐在電腦前,整間屋子裡只有顯示屏發出的光,將螢幕上的景象顯示得清清楚楚,然而這光擴散開來之後,卻是隻將這隱在夜色下的屋子堪堪照出了一個輪廓,還有……將電腦前溫晚的臉照得有些蒼白。
溫晚覺得一定是這天晚上太過安靜,對面人的語氣太過自然,又或者是她被這幾天的失眠和煩躁徹底折騰瘋了,才會在這種時候,對著一個幾乎可以說是完全陌生的人,講出了那麼隱私的東西——
“他們有他們自己的家庭。”第一句話說出了口,接下來的話好像馬上就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離婚,然後又各自再婚了,我一個拖油瓶當然是沒什麼人想要的,不過我那時候畢竟還小,我爸不得不養著我,現在都成年了,我也沒那麼不識趣再去打擾他們。”
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