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都不知道了我怎麼會知道?”
“好,你有種,我們就到外面‘談一談'吧!”男子氣得歪嘴斜眼,臉撇了下,撂了下戰帖。也由不得他不走,幾名大漢早已堵去了他的退路。
紀衍澤伸了下懶腰,決定早點擺平這些人好回去睡午覺,也許會睡得比較香。
這是常夕汐生平第一次蹺課。盡避為此而心虛愧疚,但這一趟高雄之行是免不了的。昨日她前去郵局提取生活費,從餘額中發現居然多出了一百來萬的數目,當場嚇得她急急打電話回家探問。確定父母依然只匯五仟元當她的月生活費之後,才想到也許是紀衍澤匯入的;因為多舌的母親幾乎沒放鞭炮的宣告二樓惡鄰已然賣掉房子,搬了個天高地遠,永世不再相見。那麼,他會有一筆鉅款並不是太驚人的事。
紀衍澤之所以會知道她郵局的帳戶,是因為她給了他提款卡。在他國中三年中,只要他沒錢吃飯了,便可由裡頭提取錢去吃飯,因為她不許他去勒索別人,只得奉獻出自己的私房錢。後來畢業後,他把提款卡還她了,說不想再“吃軟飯”,錢的事他自己會想辦法。
不過,由他匯錢的舉動上可以明白這小子一旦有了錢,也只會往她身上推,要她代為管理,以防他哪天不小心揮霍一空。
那麼她便得來高雄與他談談了,順便看看他開學半個月以來,是否有乖乖的;不過那百分之百是個奢求。
十二點四十分,下了公車,走了五分鐘,“南容工專”已然在望。不過她先看到的是一群人,一群走向防風林的學生中,有一抹她熟得不能再熟的背影——紀衍澤。
咦?他幾時變得合群了?向來那麼獨來獨往的人,難道讀了五專後,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那真是不錯。
略顯疲累的步伐霎時輕快起來,她笑意盈盈的決定尾隨他們而去,也好與他的朋友打一聲招呼。基於“代理”家長的身分,總要拜託他的朋友多加照顧了。
聲音有點奇怪。她頓了下步伐,思索著那些乒乒乓乓的聲音代表什麼情況。在玩遊戲嗎?可是怎麼會有一些尖銳的吼叫聲與悶哼聲?
仍未細想出答案,幾名衝出防風林的學生全鼻青臉腫、腳步踉蹌的跑了出來,並且粗話連連的回頭叫囂:“你給老子記住!大家走著瞧,幹!”
擦身而過,常夕汐險些被撞倒。待那些人跑遠了,她才明白剛才那些聲音出自什麼原因——打架!
她就知道那小子過不了太平日,才開學多久就與人開打,真是死不悔改!
“紀衍澤!”她衝入防風林,找到了躺在一棵油桐樹下的混小子,悄臉繃得死緊,一步一步走近。
他不敢置信的眨眨眼,再眨眨眼,以為自己剛才頭中三拳,所以眼花了。直到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在身前,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你怎麼來了?”
“你又打架了!”
“哇!有吃的!”他搶過她手上的食盒,發現裡頭是壽司,便一口一個的吃將起來。
“你不是答應我不打架的嗎?”
“我沒打,是他們打我。”他含糊的回道,實因嘴內沒有空隙可以擠出聲音。
看他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也知道念再多也沒用,還是先談此行的目的吧,有空再談其他。
“匯入我帳戶中的是賣房子的錢吧?”她問。
他點頭。“一半我老媽拿去了。”
“那以後你住哪裡?”
“這邊的小套房。”
“我是說寒暑假、以及畢業之後。”
“我會在這邊住五年,畢業後就當兵了嘛,然後我會快點賺錢買房子,娶你進門,不會讓你沒地方住的。”
又開玩笑!她不悅的皺眉,又問:“你母親呢?她也沒有住的地方嗎?”雖然知道他們一家子情感淡薄得近乎仇視,但總是骨血一場,不會全然無情吧?
“她住姘頭那裡。賣房子以後,給了我錢,就說好這輩子沒有瓜葛了。”他不在意的聳肩,眉宇間瞧不出失落或什麼的,只有一逕的反叛不在乎。
她與他比肩而坐,忍不住摟住他寬厚的肩膀安慰。
“幹嘛?摟小狽呀!”他掙扎了下,最討厭每次他家中有什麼動靜,她就把他當弱者看,拍拍他、摟摟他什麼的。
“不要難過,父母對你不好不代表世界是黑暗的。”她果然又拍著他的頭了,語氣夾著哽咽。
她根本不明白他已經是大人了!他才不在乎父母怎樣,死了他也不會哭,何況他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