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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此題無解,可他依舊會在心裡自問。

西門世家長於茶道,他身為第一順位的繼承人,自有記憶起便由母親親自教導,浸淫茶道多年,雖然稱不上是此中國手,但於茶道的熟悉,卻早已映在骨子裡了。

他素來聰穎。

母親常常透過他在看別人,他知道的。那樣溫柔的眼神,懷念的樣子,並不是給他的。

又?來?了?呢?

他真的,真的好想大吼一聲他是總二郎,不是那個已經消失不見了的人啊!可他不能。

他依舊是那個帶著完美笑容的西門家的少爺,不可以有破壞形象的舉動。

所幸他還有他們,可以以性命相托的摯友。

他們一起學習一起嬉戲,往日裡讓他窒息的西門家老宅漸漸成為了他們絕佳的遊戲之地。

惡作劇後露出單純無辜的笑容讓受害者不忍對他們做出任何苛責的行為,已成了他們所有人的習慣,人前天使人後惡魔也是他們心照不宣的事情。

只是有一件事情他們總是很疑惑,明明他學了那麼多年的茶道,為什麼煮出來的茶味道總是那麼詭異而可怕?

他總是笑而不語。

不是煮不出香馥甘美的茶,只是,不願意罷了。

比起按部就班的在茶室裡重複著那些已經練習過千百次的精確到角度的動作,他更喜歡製出一些味道超出尋常人等想象能力的特別飲料,然後欣賞一干人等喝下飲料後的扭曲面孔,真的是,很有趣吶。

映像中尚未中招的,只有一人,道明寺淵,他的第一個,朋友。

淵無疑是極聰明的。自第一次見面起,躲過了了無數次他所特別製作的“絕世好茶”。向來對孿生弟弟司保護慾望極端強烈的淵,在這方面卻從來不曾提醒過司要小心。問他他卻說:“吶,人總是要學會趨利避害的吶,何況我相信司的直覺~”

於是,他特特准備給淵喝的茶,倒有大半進了司的嘴裡……當然,後果是,道明寺家的小獅子的胃壁厚度以詭異的速度開始增加……

而剩下來的部分茶水,則在他二人的鬥法當中,被其他的可憐人,喝掉了……

ma,司其實是用來幫你擋災的吧,淵。第n 次看到某鳳梨頭因為幫自家哥哥喝掉了他所準備的茶水而轟然倒地後,他的腦中不可抑制的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從什麼時候起,他的習慣,改變了吶?

他不再關注人們喝到那些奇怪液體後的反應,而是期待著每一次與淵的鬥法,他的樂趣不再是觀察人們可憐的呈現出青色的面孔而是看著淵陷害別人時所眼裡透出的狡黠的光芒。他一直知道淵有著極為出色的外表,可是他從不知道原來只是換了一個髮型,就可以將人的改變的那樣的徹底。剪去了一頭及腰長髮,淵一下子就從柔美精緻的貴族小姐變身為精神煥發的王子殿下。

他那時才明白古人們所說的“相由心生”,究竟是什麼意思。

明明擁有一模一樣的臉孔,淵和司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即使讓司戴上假髮穿上與淵同樣款式的衣服,人們仍舊可以憑第一眼就分辨出他們的不同來。截然不同的氣質將兩張相同的面龐演繹出不同的俊美來,矛盾而和諧。

那兩人似乎總是自成一個世界,旁人永遠都進不去。

他雙手捧著陶杯,眼睛看向不知名的角落,沒有焦距。

他向來是惟恐天下不亂的。只是偶爾,他會為自己煮上一壺清茶,斜倚著柱子坐在長廊上,享受周圍靜謐的氛圍。只有一個人的時候,他的表情從來與溫和無緣,眼角眉梢都擒著三分冷凝七分淡漠。唯一一次淵撞見他獨處時的樣子後所說出的評語,他至今仍記得清晰,“總二郎,你果然是天性涼薄之人呢。”

果然,麼。

他沒看錯呢,淵是這世上第一個知他的人,從他的笑容裡覺察出他的本性,似乎,連母親大人都做不到呢。她至今仍以為她的幼子,西門總二郎,是和她記憶裡的長子一般溫厚的人物呢。

呵,母親,你根本,沒有仔細看過我的吧。

淵,能夠看清楚重重霧靄下的我的真實性情的你,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呢。

天下至無情之人,亦是至情之人。

那是多年前他偶然看見的一句話,放在淵的身上再合適不過。淵的情從來只給他所承認的人,其他一干人等,在淵的眼裡與石頭無異,他亦然。

僅此一點,他們就可稱得上是同類吶。

十一歲的時候,他明白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