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逃出,來到了這郎鎮。可是我們三個男人身上本就沒有什麼銀兩,更別說生存之道了。萬般無奈之下,想起父親曾傳小人的岐黃之術,只好出此下策,詐做痘神,以此換些銀兩,賴以為生。
半年前父親身染重病,小人卻是無法醫治,眼看就要回天乏術,沒想到能遇到大人。小人自知罪孽深重,但求大人能治好小人的父親,並保父親平安回到家母身邊,小人但隨大人懲治。”
我哼了一聲:“你可知郎的百姓因你而遭受了多大的病苦?”
那小奴急急求道:“大人,小人雖是讓我家公子詐為痘神,但小人並未敢傷及人命。而且這些都是小奴一人所為,與我家公子和柯侍夫無關的,小人願受大人懲治的。求大人開恩饒了我家公子和柯侍夫。”
我恨聲說道:“未傷人命?你以為若是你傷了人命,還會有跪在這裡說話的機會嗎?你們雖是未傷人帶命,難道百姓之苦就白受了不成?我要你二人馬上下去想辦法做出補救,至於懲治,自然也是少不了的,你們也不必爭著要了。寄陽,你也先下去為柯侍夫治病吧。向寒,你隨我到沉煙的房裡去看看沉煙。”
向寒和寄陽應著便侍候我離開了房間,他主僕二人也待我離開後,方敢起身走了出去。
第四十五章、戰哲的禮物
為了沉煙的傷和柯氏的病,在郎鎮一呆就是五日。這五日裡,歐陽雲路和他的小奴將三年餘下的銀兩,全部兌換成碎銀,在一天夜裡分放到郎鎮各家各戶的門前,並放言,郎鎮之災已過,“痘神”已離開此地,從此後郎鎮斷不會再有此病發作。
柯氏的病經寄陽診治後確知,全是因鬱結而成。柯氏年青之時,也是南集郡眾所周知的絕色之人,在歐陽靜未娶正夫之前,本也有過一段美滿幸福的時光。而身為女尊國的男子,從小就被教育得以妻主為天,嚴守男夫德。所以柯氏雖是在家受盡了妻主的冷落和正夫的虐待,若不是為了讓自己唯一的骨肉免遭不測,是斷不會離家半步的。
可是緣於女尊國的男人骨子裡的對妻主的順從和歸屬感,讓攜子離家的他,日日生活在無盡無休的自責中不能自撥。而每日面對著早已過了婚嫁之年的歐陽雲路,那深深的內疚之感更是噬咬的他痛徹肺腑,讓他得不到片刻的安寧。就在這日復一日的壓抑和痛苦中,終至一病不起。在自覺命不久長的時候,曾對歐陽雲路說,無論如何,都希望能有入歐陽家祖墳的一天。所以此番若不是遇到能起死回生的寄陽,此時的柯氏怕是早已奔走在黃泉路上了。而歐陽雲路想要達成父親的遺願,所要付出的會是什麼,是連他自己都不敢想的。
而我在清醒過來的柯氏的苦苦哀求下,終是饒過了歐陽雲路,未再深究他詐冒“痘神”之罪。但仍是讓他不得休息的煉做了大量的能增強體力,且略有避毒功效的丸藥,於臨走之前再次分送到鎮內各使用者之中,以謝他造成郎鎮怪病之罪。
眼見得經過了這五日的休養和調治,沉煙的傷勢也大有起色。除了短日內不敢運功外,已是能行走自如,與常人無異。遂決定即日啟程,先繞道南集郡,解決歐陽雲路和柯氏之事後,再赴義陽。
知道我要上南集的決定後,王語晴等人忙在外面將啟程之事安排穩妥,我也被寄陽他們服侍著要出客棧。
就在此時,王語晴進來回稟,說有一名十五、六歲的男子求見。得到我的同意後,便進來一英氣勃發的少年。那少年進來後,在我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由懷內拿出一黑色的錦盒,雙手舉到我面前朗聲說道:“小人是堅國戰哲將軍的侍人,這是我家主人讓小人帶給太子殿下的,並再三叮囑小人,一定要親自交到太子殿下的手中。並讓小人轉告太子殿下說,‘承諾之言,決不敢違’,懇請太子殿下收下此物。”
我剛要伸手接過,已被向寒上前一步搶在手中後,忙跪下道:“主人恕罪,一會讓奴婢開啟看過後再給主人可好?”。我略微一愣間,便深知其意,是怕這錦盒之中暗藏玄機,傷了我吧?
我讓向寒起來後,對來人說:“此物我暫且收下了,你可以回去覆命了。”
只見那人遲疑了片刻,才問道:“太子殿下可有什麼話要帶給我家將軍嗎?”
呵,難不成戰哲還真的希望我能有什麼話帶給他嗎?我微微一笑道:“你可以轉戰哲,就說送來之物,本該棄之不要,只是本太子素來不喜為難下人,姑且收下此物,要他好自為之吧。”
來人想是未料到我會有如此之言,呆愣了半天,悻悻地告辭離去。
那人一離開,向寒忙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