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休息一陣,又繼續睡覺,一天十二個時辰沉燻幾乎要睡十個時辰,睡得很沉,彷彿是要把前段時間落下的睡眠給補上來一般,更像是想要藉助這樣的方式來忘記悲傷,讓意識沉淪在睡眠中,睡得連凝煙和凝碧都暗自心驚,不敢輕易離開半步,即使離開,也要有一個人守著小姐,晚上的時候也是,兩個人輪流守護。
幸好後來御醫來看過後說孕婦一向都比較嗜睡,而且以王妃現在的身體狀況,睡覺對於她來說是最好的修養方式。
直到初冬的第一場雪已經融化乾淨的時候,沉燻嗜睡的狀況方才好轉,那天輪到凝煙守護,因為這幾日太過於費神,她不小心就靠著椅背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蓋了被子,往床上一看,小姐已經起床了,凝煙心裡一慌,慌忙站起身來,走出了臥房,卻見小姐站在窗前,是晴天,陽光從窗戶盈盈灑落進來,而她微微仰起頭,迎著陽光淺淺一笑,非常溫柔純淨的笑容,像是小姐還是一個少女的時候常常會綻放的笑容,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凝煙看得那樣熟悉而又陌生的笑容,歡喜如同煙花盛放,有透明的液體迅速滑落,她連忙背身拭去。
她終於明白了,小姐不是在睡覺,而是在療傷,在治療心裡的傷口,如今,那道傷口,終於癒合了嗎?
窗邊,沉燻慢慢轉過身來,向凝煙招了招手,語氣溫和含笑:“煙兒,幫我梳妝吧,今天你家小姐要出門。”
沉燻要去的地方,是清王府。
去看姐姐,當然,也不止是去看姐姐。
沉燻沉睡的期間,姐姐黎畫衣來過,見得她在睡覺,便沒有叨擾,只略略坐了一下便走了,黎畫衣也是有身孕在身,比沉燻懷得早,如今已是大腹便便,見得她的到來,凝煙和凝碧都有些詫異,兩個丫環對於黎畫衣一直都有些心結,那點心結在看到黎畫衣出門時候含淚的眼眶時就消失了,凝煙更是陪了黎畫衣出門去,勸解道:“大小姐請放寬心好好安胎才是,我們小姐向來堅強,更是不希望別人為了她難過。”
是以,沉燻說要去清王府的時候,凝碧高高興興讓人準備車駕去了。
到了清王府,聽得姐姐在暖閣,陳天遙也在,抱著不滿週歲的孩子,正和黎畫衣說笑,旁邊伺候的丫環婆子們也跟著一起笑,屋外有陽光,屋裡還是生了炭火,非常的溫暖,沉燻看著有種一家子和樂融融的感覺,想起當初姐姐和陳天遙幾乎是勢不兩立的情景,真真恍如隔世,沉燻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彷彿悵然,又彷彿釋然,是否怎樣濃烈的愛恨都會被時光淡化呢?不然的話,曾經不相容的兩個人,如今怎可能對對方笑得這般的燦爛,又或者,是裝出來的。
珠簾不卷夜來霜5
珠簾不卷夜來霜 6
珠簾不卷夜來霜6… 沉燻不懂,她只知道,不管以後會怎樣,此時此刻,埋在她心裡的那些東西,只有得到釋放她才能解脫。
黎畫衣看得沉燻的到來,很是高興,陳天遙也忙站起身來迎接,沉燻因為懷孕的關係,對於孩子有一種本能的喜愛,視線看著陳天遙抱著的孩子,忍不住道:“這孩子真可愛,我能抱抱嗎?”
“當然可以,馨兒能夠得王妃抱一抱,是她的福氣。”陳天遙一邊含笑應道,一邊把孩子遞到沉燻的手上,談到孩子,陳天遙臉上雖然帶了笑,但是神情有些黯然,她能夠和黎畫衣和睦相處,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沒有了半分能夠與之相爭的籌碼,她的身份已經被拆穿,原本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孩子的身上,可是卻是個女孩兒,生下來的時候陳天遙覺得自己整個兒就完了,如若是個男孩兒,可以算是清王府的長子,那麼得到的不僅是陰夜冥的注意,更是整個皇宮上下的注意,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母憑子貴,在清王府中佔有一席之地,然而,天不從人願,滿心的希望卻變成了失望。
沉燻當然不知道陳天遙這些的心思,她所有的心思全都在孩子身上,粉妝玉琢的孩子,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嘟著嘴巴,因為不舒服,小手無規則地晃動,一幅要哭的樣子,沉燻第一次抱孩子,動作不免有些僵硬,在奶孃的幫忙下方才抱順手了,動作輕柔地坐在錦凳上,孩子這下舒服了,手也不晃動了,烏溜溜的眼睛直看著沉燻,忽然裂開了個大大的笑容,咯咯笑出聲來,沉燻忍不住也笑起來,一邊逗弄著孩子,一邊道:“這孩子不認生呢。”
眾人聽到此話卻是無人應聲,面面相覷,因為方才黎畫衣也想抱一抱,結果方才遞到她的懷中,孩子就哇哇大哭起來,不光是黎畫衣,除了奶孃和母親之外,這孩子向來誰的面兒都不給,上次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