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
天色已晚,給孟知微搭窯蓋已經來不及,兩人商定,先到“天下第一樓”吃包子。
蕭玄衣急吼吼地要出門,孟知微提醒道:“你這是坐席還是討飯啊?”
“有錢了,當然要坐席啊。”
“你要坐席,就怕人家不讓進門。”
蕭玄衣聽孟知微這麼一說,也是實情。一身丐裝,揣多少銀子人家不讓你進去。大堂裡一坐,那要惡翻多少人?
然而自己也沒有像樣的衣服。蕭玄衣急得直搓手,嘴裡嘟囔著聽來的戲文:“計將安出?計將安出?”
孟知微看蕭玄衣火急火燎的樣子,不禁笑道:“我這倒是有一個主意,不知道你聽不聽?”
“快說,快說。今天吃了明天從橋上跳下去都行。”蕭玄衣眼巴巴的。
“你去洗個澡,換件乾淨衣服不就行了?”
“我哪有乾淨衣服啊?”
“我這有件僧衣你還穿啊。”
“你一個道士,哪來這麼多僧衣啊?”
“我這狄公廟住了兩年,有幾件僧衣很奇怪嗎?”
“趕快拿來,我這就去洗澡。”
孟知微拿出一件青黑色的僧衣來,蕭玄衣拎著就出了窯。雖然是春天,但湖水還是比較涼的。不到半個時辰,蕭玄衣就跑回來了。頭髮披散著,上面還掛著水珠。在孟知微面前一邊跺腳,一邊打著哆嗦說道:“好冷!好冷!”
孟知微遞過一塊白棉布來,說道:“先把頭髮擦乾了。”
蕭玄衣接過來,在頭上一陣亂搓。搓過之後把棉布遞給孟知微。孟知微接過來一看立刻扔到地上,喊道:“你這洗得什麼澡啊,頭髮都沒洗乾淨。”那塊白棉布已經被蕭玄衣擦成了抹布。
“這麼冷的天,你跳進去試試,我咬著牙紮了好幾個猛子,才把頭髮全溼透。”
孟知微見蕭玄衣說得好笑,就道:“反正,你用過的東西我也不打算要了。”說著,又找出一個掉了很多齒的梳子來:“我這次好人做到底。”
蕭玄衣看著孟知微手中的梳子,象一頭野獸看著屠刀,眼神驚懼,思量著要逃。孟知微一把抓住蕭玄衣的頭髮,蕭玄衣怪叫一聲,被孟知微摁坐在地。
孟知微細細地給蕭玄衣櫛發,蕭玄衣很享受的眯著眼,嘴裡冒出一句:“我怎麼想起我娘來了……”
由於沒有蕭玄衣合適的道冠,孟知微找了一根布條,把蕭玄衣的頭髮往後面一攏,紮成了一個馬尾巴。又找出一雙麻絆兒鞋來給蕭玄衣穿上。
收拾利落,孟知微想欣賞一下自己的作品,對蕭玄衣道:“走兩步讓我看看。”
蕭玄衣頓時忸怩起來,兩手搓著衣襟:“小孟,不要捉弄你哥哈。”
孟知微粲然一笑,開始端詳蕭玄衣。
不管怎麼說,蕭玄衣這次臉洗得還算乾淨:微黑卻光潔的面板,清瘦卻溫潤的輪廓,斜眉吊睛,唇稜鼻直。孟知微不禁驚呼一聲:“沒想到你還挺標緻。”
蕭玄衣經此一誇,又有點恬不知恥了:“那當然,我娘當年是夷門著名的美丐。”
孟知微再也忍不住,笑的捂著胸口道:“是不是當年有很多老乞丐圍著你娘轉圈啊?”
“那倒不是,我娘在乞丐裡面討的飯最多,討一天夠吃三天的。”
兩人進城時天已經黃昏,蕭玄衣穿了一身乾淨衣服,走路有點不太自然,兩條胳膊架啊架的。
兩人一邊走,孟知微問道:“這跟當乞丐相比感覺如何?”
“挺帶勁的,就是走路有點累。”
“習慣了就好了哈。”孟知微說罷,又開始笑了起來。
走著走著,蕭玄衣道:“聽說萬花樓的包子汁兒更多,要不咱們去嚐嚐?”
“萬花樓在哪兒啊?”
“我帶你去。”
孟知微這次沒跟蕭玄衣彆扭,兩人改道去了萬花樓。
萬花樓這時剛開門做生意,樓門前一對石獅子,門樓上掛著一排大紅燈籠。門樓裡站著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臨街招徠客人。
孟知微畢竟見多識廣,對蕭玄衣說:“這好象不是賣包子的呀。”
“怎麼不是,我幾個同行在這吃過。”
“你自己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既然來了,就嚐嚐嘛,都是包子,也不會比第一籠貴太多的。”
兩人彆彆扭扭的往前走,幾個招徠客人的姑娘早就看出了門道,一使眼色。全夥兒下來,把兩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