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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精神,雙腿一夾,火龍駒得令飛馳,速度愈快。蒼文亦感身心俱疲,眼皮沉沉,便也假寐起來。

安穩不過片刻,平地陡起驚雷。火龍駒正前方憑空現血光一道,未見謝殺,他那螯鉗卻現,朝蒼文洶洶而去。

“文哥哥!”爾是疾呼一聲,蒼文無憂忙齊齊睜眼,見那螯鉗距離無憂已不過一尺。蒼文不及反應,兩手用力將無憂往後一拖,自己已下腰於馬背之上。爾是心中危怖,生怕蒼文有所閃失,見其險中躲過一劫,忙挺身而上,雙刀揮舞,已跟謝殺短兵而接。不過謝殺甚是刁滑,剛剛已於血閣中吃了大虧,這番倒也不敢硬拼,見一招偷襲不成,瞬時又隱了蹤影。

“文哥哥,你可還好?”爾是幾步上前探看。

蒼文未應,卻環著無憂急切道:“可有傷著你?”

無憂皺眉,搖搖頭,又再闔眼;爾是苦笑一聲,身子立於火龍駒旁,不敢再有稍離。

蒼文跟爾是皆已不敢鬆懈,圓睜四目,眼觀六路。

火龍駒腳下不停,眼見便飛至知日宮主殿。這時無憂悠悠似是轉醒,臉龐稍側,輕聲問道:“文哥哥,到了麼?”

“到了,到了。”蒼文一手扯著韁繩,一手輕拍無憂肩膀聊作撫慰。

無憂身子又側,兩手環住蒼文腰身,將頭歪進蒼文胸懷,喃喃道:“那便好了。無憂若可壽終於知日宮,也算了了心願。”言畢,兩手緊緊攥住蒼文外衫,想著長吸口氣,無奈喉頭痛癢,胸口一縮,登時咳出血來。

蒼文心頭一緊,匆忙拍打無憂後背,又伸手揩了其口唇血絲。他稍低頭,見無憂闔著眼皮,面色蒼白。蒼文陡生驚怖,抬手欲探無憂鼻息,耳中只聽得呼呼風聲,尤似夜哭;頓覺四下空空,蒼茫天地,將那半寸距離拉得如年月般久長。

爾是見蒼文此狀,心中暗道:她莫不是就這般去了?正想著,耳邊卻聽得蒼文悶聲一哼,爾是抬眼,又見謝殺螯鉗,她顧不得思量,如箭離弦,已跟謝殺鬥於一處。因謝殺一隻鰲鉗夾著無憂手腕,原本使力要將無憂生生拉了去,這邊僅剩一鉗跟爾是雙刀抗衡,實在難佔便宜;蒼文於馬背上,聽聲辨位,連發十數氣箭,箭箭命中鉗制無憂的巨螯之上。謝殺恐難遂心意,更不敢戀戰,若是青山不在,再多籌謀皆是枉然。如此這般,他瞬間便又遁逃,再無蹤跡可循。

爾是喘口氣,道:“文哥哥,想他識趣,不敢再犯。此處距知日宮甚近,你們快些去尋知日宮主。”一邊說著,一邊回身,卻見身後蒼文仍是坐於馬上,懷中緊緊抱著無憂,胳膊圈了一圈,惜若至珍;而他面上兩道血痕,自目而下,蒼文兩眼緊閉,嘴角卻是一抹輕笑。

“爾是,你可知,剛剛我還當無憂已經。。探她鼻息,虛弱然尚有序,想來師父妙手,定可回春。”

爾是奔至蒼文腳邊,兩手緊握其臂,搖晃幾下,悲道:“你為謝殺鰲鉗傷了兩眼,恐是跟那目榮華一般盲了!你竟笑得出!”

蒼文這方抬手,按上爾是手背,緩道:“煩勞可否為我牽馬,我目難視物,恐要勞你送我跟無憂直至宮內。”

爾是聞言,將另一手蓋於蒼文手上,狠狠用力,指甲幾已掐入皮腠,“你且寬心。我自會保你心上之人平安!”言罷,爾是收了手,嘴角一勾,“有趣,當真有趣!”說著,她籠統擦去面上淚珠,悶聲向前。

三人驅馬,轉眼已達主殿門前。赤武弄丹聞聲而至,見爾是攙著蒼文下了馬,蒼文雙目難開,面色黯淡;馬背上無憂仍是昏迷,並無意識。

赤武忙上前,攙過蒼文,見其盲目,心中一虛,竟連探問亦不敢開口。他再瞥了爾是幾眼,猛道:“你莫不是扈間鎮上假扮女冠之人?”

蒼文稍一抬手,阻住赤武:“此事再議。這番得歸,全賴其相助。師父可在?”

赤武無奈搖頭,悶道:“赤武無能,雖得愚城青丘報信,怎奈請不動師父出關。原想孤身前往營救,只是若我離宮,恐宮中生變。赤武實在愧對……”

蒼文一按赤武手背,“師父閉關,封合五識,遠離五塵,自難知你所求。莫要引咎。”

“現你跟無憂這般,該當如何?”弄丹低聲愁道。

蒼文反身,兩手摸索到無憂所在,道:“先將無憂安置於斂光居,我探其鼻息尚存,且先將滌瑕丹取來幾顆,以水送服。那惡妖螯上有毒,我們在血閣得朋友相助,吃了丸藥以毒攻毒,然恐毒性未得盡除。”

“師兄,那你豈非……”赤武急道,卻仍不願言及那字。

“我尚可以內力抗之,至於雙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