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有尾知他心內波瀾,輕道:“我知你多年尋萬水訪千山,皆為醫我疾患,如今心願得償,你歡喜更甚於我。”
目榮華聞言,低了頭,緩道:“多番心思,終不抵弄無憫丹藥一粒。”
有尾緩收了腳,身子向前一探,兩手已是扶上目榮華面頰:“我因何入知日宮,旁人不知,你豈不知?相識甚久,垂愛至深,旁人不知,我企不知?”
目榮華握住有尾雙手,道:“那青姬夫人跟卸甲之事,你欲如何?”
“爹孃之事,”有尾一頓,眼珠稍轉,“容後再議。想那爾是既於藻圭鎮出現,你相幫蒼文,她定有所查;與其終為愚城眼線尋得,倒不如與爹爹同欲,之後你我相見也容易許多。再有,扈間鎮一事我總覺隱隱有異,剛才爹爹又說暫莫露了我們關係,想他對愚城城主或有諸多隱瞞。”
“一口一個爹爹。”目榮華退回座位,又布了碗茶自顧自喝起來。
“還有一事,我聽孃親描繪當年貶落念子湖情境,總感跟你所告金烏丹相系。恐我與其關聯重重。為何她認我為女?這其中是否乃金烏丹效力我們尚未參透,且弄無憫如此待我,不知是否心中早知我跟金烏丹牽扯。”
“這金烏丹又現,倒似未被眾妖所知。看來僅知日宮跟愚城兩方傾力尋找。”
“若是此事為他妖知曉,又當如何?”有尾一笑。
“你想亂誰陣腳?”
“心中有鬼,方受其亂。”有尾衝目榮華眨眼道。“讓手下將此訊息放出,倒不知之後知日宮愚城角力,勝籌在誰。”
“好,我回府即刻去辦。但此乃險招,你需倍加留心自身安危。”
“目榮華,”有尾頷首,又道,“可否勞你,再去幫我探查當年孃親為道人囚困金鞋之事?”
“你我之間,何來煩勞?”目榮華伸手彈了有尾鼻尖,“你對當年扈間鎮一事生了疑心?”
“聽各方之言,覺漏洞百出。那道人不似囚住孃親,倒像為了保全。”有尾思及剛剛卸甲所言,心上陡地一顫,“不會不會。”有尾搖頭,口中卻道:“看那前後我爹爹人在何處。”
“時辰即到,”目榮華看看四下,“我先回府安排。至於卸甲那邊,我亦會有所佈置,你且心安。”
“有尾,”目榮華站起身來,俯身看著有尾,“青姬夫人跟卸甲。。”
有尾知他所指,不待說完,便道:“爹孃之事,自有處置。”
“只願你平安,莫陷身於險,莫溺心於恨。你吩咐的,我自當做到。”目榮華言畢,伸手輕撫有尾髮髻,原想探身下去一近芳澤,卻終棄了此念,轉身走了。
有尾這才將懷中書信取出,默誦於心:
“青姬,知你深陷知日宮,我心疚恨。然此為非常之時,待我料理手邊大事,自當與你團圓。吾女機敏,日後由她代為通連。你且安心留於宮內,歡聚指日。”
有尾將信反覆讀了數遍,確信其中並無暗語。須臾間,已安坐馬上。有尾忙將信塞入懷中,跟著採買隊伍繼續向前。
當天回返知日宮,有尾將卸甲書信轉與青姬夫人,之後便返了斂光居。有尾心知若金烏丹一事散播四方,必有他妖來犯知日宮,自己到時會受何牽扯,而弄無憫又可否力保知日宮如常皆未可知;然若非如此,遑論愚城,連弄無憫對自己是何心思都無法探明。這般下去,耗時費力,倒還不如賭上一賭來得暢快。
有尾想得乏累,忽地念起那妾鳥花,忙進內堂將錦盒取了來,一開啟,那花立時飛至眼前。
“還是未能解開,到底那日是何人留了口信?”有尾細想,“聽目榮華之言,他今日方知青姬夫人之事。那留信之人可是弄無憫?若是他,又為何如此?”
有尾扶額,一手將那妾鳥花捉住,將花蕊湊近唇邊,一字一頓道:“弄。無。憫!”片刻,便覺此舉甚是無聊,自顧自傻笑起來,將那花置於一旁,想著入夜定要聽妾鳥用古怪嗓音叫一聲那名字。
有尾覺得疑問繁雜,索性不再細思,她將手伸入懷中摸索,竟掏了個銀器酒壺出來,壺呈月牙形,有尾將鼻子湊近,“這麻市街當真繁華,連這胡人制的果酒都有。如今情形,還是一醉解憂方為上策。”言罷,已是對上那酒壺口豪飲起來。
這果酒初入口甘甜清冽,果香四溢,不消一會兒卻有辣喉之感。有尾待知酒勁十足,卻已貪了過多。她想著站起身來,陡覺天旋地轉,腳下一軟又癱在地上,身上毫無氣力,腦中更是混沌,索性席地而臥,彈指便入夢鄉。
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