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即落,蒼文應聲起身,單手握拳,鎖眉道:“師父慧眼,定查無憂過人之處;至於其他,我等弟子,不便置喙。”
弄柯稍應,喃喃道:“宮主本是恬淡,寡慾而隨心,此番一見,恐其對無憂用情甚深。然,此情未違天道,不悖宮規,怎就非得為人視作私慝,詬病鄙棄?”
弄墨輕哼一聲,緩道:“二姐有容,非我所及。”
弄琴這方啟唇,輕道:“天帝亦有妻女,知日宮傳承至今,若非陰陽相合,怎得血脈相傳?”
弄墨半晌不語,陡見蒼文急往殿外而去,不禁喚道:“師兄往何處?”
“困局雖解,總需尋得宮主下落,主持大局;曉其無恙,方可安心。”
弄丹低聲自語道:“或是大敵得退,宮主攜無憂外出遊歷,增廣見聞。”
弄柯聞言,低眉不語,心頭波瀾,實難少抑。
愚城這邊,青丘早早返了府院,心下卻已提防,雖是難耐,卻仍摒著渴求,未敢往密室半步。
卸甲原是伏於青丘府苑之外,然多日不見紕漏,實難久候,權作自己多慮;不日離去,稍顯悻悻。
這般平靜度了五六日,青丘實在難放欲情之歡,思忖多日無風無浪,此時前往探看,定可無恙。
這般想著,已然直往內室,破開結界,直往弄無憫所在而去。
至此,弄無憫已於溺內缶內困了多日,刻刻煎熬,慾火不減反增,薄汗層層。
青丘故技重施,自行以血開啟溺內缶,須臾便見缶內景象——弄無憫仍是闔目靜默,然其外袍已褪,堆於膝上,中衣純白,上繡金絲文瑤魚,衣衫已是盡溼;弄無憫貝齒緊咬下唇,施力甚深,已然見血。
“弄郎,允是不允?”青丘見狀,想其終是難抵陷九邪力,此般模樣,足令人心癢難搔,不禁輕喚一聲,手足俱軟。
弄無憫仍是咬唇,不見有應。
青丘笑道:“弄郎果是克己,於陷九這般上品缶內,仍可抵擋多日,君子之風,青丘渴慕。”一言未盡,又道:“青丘當真不忍弄郎這般難捱,央浼再三,願捨身於君,滅慾火,平內息。”
弄無憫聞言,卻不鬆口;青丘一臉訕訕,踱步上前,再撫上弄無憫虛像面容,半晌,自行褪了衣衫,赤身於前,媚道:“弄郎,你且抬目,瞧瞧奴家。”
弄無憫心知此日已至限期,若仍不得脫身,必逢大禍,思忖反覆,短喘口氣,嘆道:“青丘,陷吾於此,自招罪愆;若可自糾,即便罪不容誅,吾願網開一面。”
青丘當弄無憫憐惜,心下暗喜,輕道:“弄郎對待青丘,威雖重,恩尤深,青丘何德。。。。。。”
弄無憫長嘆口氣,已然啟目,見青丘不著寸縷,嘴唇稍抿,卻未移開兩目,反是緩緩起身,下頜微抬,交睫數回,抬臂將頭頂金冠取了,那青絲如瀑披下,青丘見狀,耳畔隱約得怒濤拍岸之聲,身子稍顫,竟不敢少動。
弄無憫唇角微翹,抬眉再道:“如此說來,吾脫身無望?”
青丘呆立半晌,長舒口氣,方回魂應道:“待青丘入內,施雲布雨,事畢,保弄郎無恙,你我皆可全身而退。”
“吾定無恙,恐爾未必。”弄無憫緩道。
青丘肆媚,掩口嬌笑:“青丘萬死,不敢辭。”
“若肯送吾返知日宮,即便不放吾出缶,亦可輕判。”
青丘早是難耐,連聲道:“待青丘入內,弄郎即可出,而後把臂,共返知日宮如何?”
弄無憫抬眉,面上怒容轉瞬無蹤,唇邊淺笑,輕道:“有勞。”言罷,一個轉身,已是背對。
青丘大喜過望,急急再破藥指,分點缶身蜃目,後便開懷抒臂,作環抱狀,緩貼上前,感身前一力,初時甚輕,宛若輕撫,而後陡重,似鯨吸百川,不過須臾,青丘已為陷九所納,置身其內。
“弄郎,奴身已至,但憑處置。”青丘見弄無憫立身於前,不過數寸,心下激盪,幾已忘言。
“原可自造青雲,偏與駑馬共路。”
青丘聞弄無憫之言,已是一怔,直覺危機迫身;缶內原是燥熱,然愈近弄無憫,反倒心中生寒,欲心忽滅,顫聲道:“弄郎。。。。。。弄。。。宮主謬讚。”
“既已自行捨身,無憫卻之不恭。”
一言既落,缶內明火大作,青丘驚懼,抖若篩糠,見弄無憫回身,眸色重赤。
第二十八章:君懷良不開 … 第94話
與此同時,愚城荒僻院所,一鴉青外袍斗笠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