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拜別。見其臨行前,無憂悠悠道:“所言所行,我皆知你是為我著想。”
目榮華回身一笑,一道白光閃過,人影已是不見。無憂翻身上馬,揚鞭即往麻市街方向而去。剛與採買隊伍碰頭,便見街市不遠處那紫金披風,煞是扎眼。無憂心道:這番,卸甲來得倒快。
待街上眾人皆陷控時術中,無憂方緩緩下馬,朝著卸甲施禮道:“父親,多日不見,您尚安好?”
卸甲聞言,心中寬慰,正欲上前,突見半空一道血光有如霹靂閃電,身邊灰濛霧氣盡消,街市行人亦復常態;“何人一招破我控時之術?”卸甲心道。
就在此時,無憂面前突顯一隻青灰巨螯,螯鉗一開,便將無憂夾住,立時不見。
卸甲倒也鎮靜,迅速化為一道白煙,飛上空中欲探血光行蹤。照那巨螯所現方向,卸甲便一路往東北追去。約莫行了一炷香,見腳下一處血光大盛,心知必是此地,這便下落。待其站定,環視四下,心道:救女心切,竟不知已行出這般遠。四目所及,皆是崇山峻嶺,荒無人煙。幾座高山頂峰積雪,日光映照,很是晃眼。百丈外山腰乃有一閣,血色透牆而出,嬌豔欲滴。
卸甲身經百戰,見此妖一招破法,必是難纏,自己孤身,若是硬拼,不僅女兒命危,亦恐自身難保。這般想著,他便再化白煙,緩緩往那血色樓閣貼近。約莫距那血閣還有不足二十丈,卸甲無奈停下,心道:已近山腳,那廝竟於此布了結界。非我難以闖過,只是打草驚蛇,得不償失。現既知其所在,需得請得援手,方有勝算。
卸甲如此計較,那白煙倏地一聲,已是沒了蹤跡。
無憂一路為那巨螯所制,覺其力道幾要將自己攔腰折斷;幸其神智倒是清楚,待感知那巨螯有下降之勢,忙趁其不備將袖中嶀琈魚丟下,心中盼著:雖此魚未得我精氣,不可飛昇,然此處偏僻,難為他人撿拾。總祈望目榮華可知我為人所擄,手下勢眾,可尋見此蛛絲馬跡。
少頃,無憂眨眼已是置身血閣之內。那巨螯主人亦已現身。無憂見面前一男,著鵝黃外衫,面大如鬥,目小如豆。身材煞是高大,兩臂露於衫外,呈青灰之色,其上肉團突出,看著煞是可怖。
無憂再側頭,見此處牢房與眾不同:四面上下皆是鐵壁,無門無窗。無憂心道:這妖怪難不成要跟我一直呆在此處?不然,他要如何出了這屋?
“是否心中驚怖不安?”此人開口,邊說,邊左右踱步。
“不知無憂可曾開罪閣下?”無憂小心探問。
“從未。”
“那不知為何?”
“你身負金烏丹之力,怎還奢望安然過活?”
無憂心道:那日麻市街弄無憫退了群妖,原想他們會有收斂,未想仍有不知利害的前仆後繼。現卸甲知我為人所擄,想來援兵可計日而待。至於知日宮採買宮人,恐根本未見此妖行兇,想來知日宮不會前來,這未嘗不是善事。無論如何,眼下需得儲存體力,莫吃苦頭才好。
那人見無憂不言,又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無憂見識短淺,敢問閣下名號?”
“橫行介士,謝殺。”
無憂聞言,方知眼前乃一蟹妖,“無腸公子長居何處?”
“東江之畔。”
“現在看來,我們可並非鄰水。”
謝殺哈哈一笑:“你想探身在何處,直說無妨。現於陽俞鎮東北之極,此處乃我之秘閣,專為你建。”
無憂心中一驚,反而笑道:“無憂何德。”
謝殺擺擺手:“我今試你法力,實在尋常。想來金烏丹之力未盡其用。既然如此,你且將其下落告我。你一日不講,我便折磨你一日;一年不提,我便奉陪你一年。來日方長,你我總需有個隱秘之處不為他人所擾。”
無憂聞言,知其對金烏丹勢在必得,現拖得一日便是一日,但求卸甲那邊儘早來援。
話分兩頭。
卸甲速返愚城,心中計較:不知如何才能令城主允我所求,助力將兒救出?
入得不言堂,見青丘、爾是皆在堂下,卸甲定定心神,道:“你們可是在候城主?”
爾是回道:“城主剛剛離去。”
“我尚有急事要報!”
青丘緩道:“今日是何日子,巧得出奇。剛剛城主言其新得金烏丹下落,已是親往,恐幾日不返。”
卸甲心中一動,暗暗尋思:城主不在,事情或倒好說些。
“剛我於麻市街與那小妖會面,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