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未留意咸池所在可進不可出。”弄無憫心中暗道,見來時所入山壁光滑無痕,不得出口。
無憂心道:那六十四卦象圖何處可尋?
弄無憫攜著無憂懸在半空,感後背熱氣翻湧,手心皆是細密汗珠,心知日君即到,實難躲避。
“你且聽著,少頃若見灼目之光乍現,你便閉氣,靠我愈近愈好;此時只得試試運氣。”弄無憫單手又暗暗緊握那閬火觶,低聲對無憂道。
“是。”無憂應著,見弄無憫攬著自己飛近崖壁,以背貼之。“他莫不是要待日君入內之隙借其入口而出?”想著,胸口一陣猛跳。
“絕處無路,死地後生。”弄無憫輕道,“長吸緩吐,莫亂心智。”
無憂調息幾次,稍感平靜,恰在此時,一道白光直衝眼底,無憂一驚,慌忙深吸口氣,又往弄無憫懷裡鑽了去。
弄無憫額上豆大汗珠顆顆滾落,眼見白光乍至,那崖壁忽開一口,見一人身著金袍,發須盡赤,芒熛飛揚,閉目難掩。
弄無憫稍定神,提氣一躍,不待日君身體完全自崖壁入口脫離,便從一邊側身飛速彈出。剛得脫身,回眼即見那崖口關閉,兩人又是置身黑暗之中。
弄無憫挾無憂足不沾地,馭氣飛了一刻,見身後仍是一片黑暗,這才落地,將無憂穩穩置於地上。
無憂撫撫胸口,平順氣息,少頃,方道:“日君好生厲害,不過輕擦而過,那烈炎已讓人肌膚刺痛,心底煩躁難平。”
弄無憫倒不接話,心中想著:此事斷難如此簡單。一邊想,一邊又看向手中閬火觶,見其離了咸池,竟呈火色,觶中猶有活火,手底熱力亦是不減。
“你萬不可觸碰此物。”弄無憫向著無憂道。
無憂雖應著,心中卻更疑惑:你拿得,我卻碰不得?
兩人又再並行,往火龍駒停駐之向而去。約摸過了三刻,弄無憫突地停下,輕道一聲:“不好!”
無憂還未及詢問,耳邊已有陣陣怪聲,似是滾雷,又像烈火。
“宮主。”無憂扭頭,見後背黑暗中早有灼灼光華,如浪拍至,眼見就要趕上。
“九嬰家的小子!”光華之中現出一條火龍,火舌吞吐,朝著弄無憫怒喝。
弄無憫深吸口氣,向右前一邁,一身擋在無憂面前,躬身拜道:“在下弄無憫,參見日君。”
火龍前爪作勢前撲,吼道:“僂而非恭。”稍停,又道:“若當真將我放在眼內,何以偷取酒具?現在又來作態。”
弄無憫也不驚懼,面色仍是沉靜,起身緊握閬火觶,緩道:“陰燭屍復甦,隱曜仙尊命無憫借閬火觶一用。陰燭屍乃三界之害,懇請日君舍了此物與我,造福蒼生。”
火龍一哼:“隱曜見了我,仍需弓腰問安。莫以為你是九嬰之孫,便想佔血親之便。”
無憂聞言,心中大動。
弄無憫闔目,又抬眼,朗聲道:“此閬火觶我定要帶至用九墟,日君當如何?”
“爾等小輩,我若施辣手,且不為人嘲笑?”火龍一笑,兩眼圓睜,猛道:“但若就此放你離開,我亦難平。”
“九嬰應劫後,便無人跟我比拼,今日恰得你來,且與你玩玩,打發時日。”話音未落,那火龍口中吐出一道烈焰,竟將四圍暗處染成絳紅。
弄無憫見避無可避,左手將閬火觶往後一推,已將其定在半空;旋即兩掌一併,向前一揮,一道金色屏障便立於眼前,擋住了那烈焰。
無憂被一股股熱浪灼得難耐,又往後退了幾步,仍是不得緩解。眺見那金色屏障漸為火焰所染,慢慢亦變成明火,四下熱力更勝。
無憂見弄無憫身子微顫,額上汗珠又下,後背金衣竟也為汗水打溼。一時間,無憂心緒全亂,想著此行莫不是要被活活烤死在此?
那火龍倒是一派得意,低低一笑,道:“到底一家,小子,你身上的至陽之力,倒是頗有九嬰風範。”邊道,邊又向前一探,那火苗霎時高了幾丈。
弄無憫心知難抵,可一時間無法可施,將頭稍側,定神對無憂緩道:“你且往火龍駒方向跑,那閬火觶我已施法,會自行隨你而飛。”
無憂心知此時需得儘快離開此地,若是留下,對弄無憫及自己皆無裨益,如此一想,已是往前拔腿狂奔。
弄無憫極力收回左臂,朝後一揮,無憂竟如乘風一般,懸空飛了去。只是弄無憫雙臂已是難與日君相抗,現分神分力,更是難為;他強忍胸中一陣氣湧,右臂一揮,就見那金色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