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這孩子,已是昏迷了數日。若非蒼文賢侄,恐你性命堪虞。”藻圭王爺長舒口氣,緩道。
步飛聞言,舔舔嘴唇,竟要給蒼文施叩拜大禮,卻被蒼文一把按下,“莫要亂動!”蒼文一怒,“撿回了性命,怎還不知惜福?”
步飛淚眼望向蒼文,嘆道:“蒼文兄,救命大恩,結草銜環,步飛必報!”
“若是這般,之前你於辭仙樓挺身救我,我這次當算回報於你。”蒼文心道:若是師父責罰,我也認了;且等回宮稟了師父,再計較這鏡蠱處置之事吧。
“你且記得,這託盞切莫離身。”蒼文忍不住交代,“那盞蓋絕不可開!否則不僅你,恐身邊之人亦受牽連,性命難保!”蒼文感步飛一介書生,總需些言辭嚇他一嚇,免得好奇作祟,放出那鏡蠱。
“步飛謹記。蒼文兄叮囑的,我自當做到。”
“這般皆大歡喜。”藻圭王爺抬手以衣袖拭淚,“甚好,甚好。”
蒼文拱手道:“老伯,煩勞對步飛多加看顧照料,小侄身有要事,不得不盡快返宮,這便離去,待棘手之事畢,再求師父允我返回探望。”
藻圭王爺一擺手:“賢侄那便去吧。步飛之事你莫要掛心,相處日久,我權當他是吾兒,一家人定會用心照顧。”
步飛聞言,仍要掙扎起身,半依床榻,作揖道:“二位大恩!”言未盡,已是落淚。
蒼文心中亂作一團,揮揮手便往屋外而去。
火龍駒又再奮蹄,蒼文思慮著鏡蠱之事應如何跟弄無憫交代,一時間心煩意亂,在火龍駒背上四下張望,似是失了方向。不多時,蒼文隱隱聽得後方有人呼叫,他搖搖頭,一笑:莫不是為那南北二星君擾了心神,現離開邢德宮有些時辰了,竟還聽到他們喚自己“小文兒”。
蒼文想著或早或晚總要跟弄無憫稟告鏡蠱之事,伸頭縮頭皆躲不過,反倒不如儘早了結。這般想著,便拍馬向前。誰料半刻後,那呼叫之聲又起,且清楚分明瞭許多。蒼文不得已回頭,見柳浮江柴壽華二君乘一隻大鳥而至,那大鳥身後還綁著一女子,紫衣亂髮,面不分明。
待那大鳥到了蒼文身邊,蒼文這才看清,此乃二鳥,每隻僅一目一翅,相得而飛。
柳浮江見蒼文呆呆望著自己坐騎,笑道:“此乃蠻蠻,即是廣為人道的比翼鳥。小文兒,你是首次得見麼?”
蒼文撓撓頭,不好意思起來。
柴壽華卻有些慍怒:“我們二人在後面追趕,一路呼叫。為何你反倒拍馬愈行愈快?”
蒼文面色一紅,忙道:“二位星君見諒,蒼文剛剛並未聽見,否則怎敢如此冒犯。”
柳浮江看一眼蒼文,手一擺,又順勢往比翼鳥身後一指:“你可認得她?”
蒼文細細看那女子一眼,驚道:“竟是此女!”
那比翼鳥身後綁的,正是爾是。
蒼文不知前因後果,一時怔住,卻聽爾是虛弱道:“文。文哥哥。”
蒼文心中一動,不知該如何應對。
“小文兒,沒了這鏡蠱,你打算如何跟我無憫兄長交代?”柳浮江左手一抬,那白釉託盞竟出現其上。
“星君,此物為何在此?”
柴壽華伸手,似要戳上蒼文腦門:“弄兄怎麼收了你這麼笨的徒弟!”話裡大有嘆惜之意。少頃,柴壽華接道:“幸好我們二人機敏,布了此局引出黑手,否則,還真不知是何人對這鏡蠱垂涎。”
“你當真以為,無憫兄長未至,我們敢將此物交於你麼?”柳浮江眼睛一斜,瞥了爾是一眼,“並非疑你,只是他們手段毒辣,連那鑑膽氏千年妖齡亦是著了道,你一毛頭小子怎堪抵擋?”
蒼文這方明白,那鏡祖既歿於邢德宮,追殺之人必是環肆四周,待機而動。見自己孤身離了邢德山,便覺更易得手。現在看來,難道藻圭王爺跟步飛已遭了毒手不成?
心中想著,已是要跨上火龍駒直奔藻圭鎮。
“小文兒,你去何處?”
蒼文急道:“往藻圭鎮探看兩位故舊。不知他們是否因這鏡蠱遭了愚城毒手。”
柴壽華搖搖頭,嘆道:“如今你仍不明?”
“你剛離了我邢德宮,便莫名到了藻圭鎮上,難道不覺古怪?”
蒼文支吾:“想來是步飛身上殘留鏡妖碎片,跟鏡蠱有所感應。”
“愚蠢!你所攜鏡蠱不過贗品,何來靈力吸引之說?”柴壽華斥道,“你認得此女,之前必跟愚城打過交道。藻圭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