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齒反應,有尾已然跳將起來,跛著疾走。
“師父,仙人。”有尾盈盈施禮。
“玲瓏心竅,討喜的緊。”白鹿叟捻鬚笑應。想其雖為胥疊山主,然至今未得入室弟子一二;現聞有尾以師尊之,心下竊喜。
弄無憫稍抬眼,瞧了有尾一瞧,又衝白鹿叟頷首示意,這便低眉,直往內房。
“師父辛勞,有尾為師父煮茶潤燥。“有尾上前輕拉白鹿叟袖管,接道:“有尾正同阿齒姐姐提及師父。”
“如此甚好。“白鹿叟剛一落座,有尾即刻奉上香茗。
“談及我?所為何事?”
聞鹿叟之言,阿齒本想支吾矇混,然腦內虛無,舌根僵挺。
有尾朗聲道:“不敢欺瞞師父,正向阿齒姐姐討教為妖之道,更欲習得傍身之技,不求青出於藍,只願人前自報師門,不辱師名。”
白鹿叟知其言辭抬捧,卻也當真受用。
“昨夜方入我門下,今日便迫不及待。你且說說,欲承何技?”
阿齒長抒口氣,身側兩手已然蓄力。
“有尾雖一副駭人妖相,然知天道不可違。”有尾稍頓,側目見阿齒神色,淺笑晏晏,接道:“故請師父先代有尾立規矩、分善惡、辨黑白。”有尾傾身,探向阿齒,“世情當知,物情當查,妖情當守。”
“阿齒姐姐,以為如何?”
不待阿齒有應,白鹿叟已是兩掌輕擊,眉梢帶喜,一字一頓道:“孺子可教也,可教也。”
阿齒聞有尾之言,心生疑竇:字字玄機,卻不與鹿叟點破,究竟何意?見其難掩本相,何談修為,若早立身屋外,吾豈會不查?且房內晦盲,目難視物,以其功法,怎可洞鑑?
“師父!”眾人聞聲,齊齊回身,見蒼文急返,直入內院。
這廂弄無憫聞蒼文疾呼,啟門側立,正色道:“請白鹿叟共議。”
蒼文聞言,回身抬臂,腳下稍頓,恭敬相迎。白鹿叟本就尾隨而至,見狀微微頷首,踱步入內。蒼文緊步上前,正待掩門,手上遲疑半刻,眼風掃見有尾立身門外,面上懵懂。蒼文輕嘆,隨即緊掩房門,回身朝弄無憫施揖輕道:“今晨,徒兒奉命往相憶村,卻仍遲了半步,待至,整村盡戮,無一活口!”
白鹿叟聞言大驚,半晌不動不語。
弄無憫眉頭緊蹙,輕道:“可見端緒?”
“無兇徒蹤跡。三十餘村人屍身現紫紺,應是中毒無疑。”蒼文回道。
“胥疊山百年靜寂,安居樂俗,雞犬相聞。今卻見此等惡事!“白鹿叟失色,如芒在背。
“可見傷口?”
“回稟師父,徒兒一一探查,無有傷痕。”
弄無憫稍一側目,淡然輕道:“喚有尾進來問話。”
蒼文依令,攜了有尾進房。有尾初入,迷茫不明,然見白鹿叟面色嚴峻,心知絕非善事。
弄無憫面上不見波瀾,白鹿叟見弄無憫不言,便道:“有尾,可知相憶村近日有何異常?可有生人前往?”
“除卻仙人師徒,許久不見來客。”有尾恭道:“何事?”
“相憶村人,屠戮罄盡。”
有尾一怔,定睛瞧瞧蒼文。
“今早下山得見。”蒼文稍一頷首,柔聲接道:“師父遣吾探村子情狀,若需相幫,便施援手。”
有尾輕哼,朝弄無憫施揖道:“仙人法力無邊,知吾功法深淺。有尾聞此噩耗,心雖震動,然不欲佯悲。十年欺侮,沒齒不忘。”
“不過及笄之年,老於百結愁腸。思慮忒多!”白鹿叟聞言稍應,權作安撫。
“相憶村唯爾尚存,為解此謎,稍加問詢,不過常情。”弄無憫坦然。
“問詢之事,知無不言。然仙人遣徒下山,豈非顧忌有尾?”
“鹿兄雖納爾為徒,然總是因吾師徒你方至蕩苦禪院,自需保其無恙。”
有尾聞言,倒也覺其坦蕩,一時默然,垂眉輕嘆。
“蒼文,你二人先行退下,為師尚需跟鹿兄計議。”
蒼文得令,躬身施禮,便急急引了有尾出去。
“無憫老弟,卻不知相憶村惡事跟金烏丹可有瓜葛?”
“此事你我所知甚寡,實難輕斷。若兩相牽涉,恐金烏丹訊息走洩。”弄無憫摩挲掌內茶盅,不再多言。
屋外,阿齒仍候在一旁,見蒼文有尾緩步而出,兩人面色皆是凝重。而阿齒心下亦是難平,自剛剛有尾暗示,阿齒一面回顧昨夜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