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俯身而下,持一絲帕,輕將無憂面上珠淚拭去,見其口齒稍張,自語不停,弄無憫不由長嘆,坐於榻邊,闔目不語。
風狂雨驟之難,常在定雲止水之中。
昏沉兩日,無憂終是轉醒。
目簾初啟,便見紫檀牙床:四角白玉,宛若截肪;羅帳微動,沉水奪鼻。無憂立時闔了眼目,長納口氣,稍感舒暢。抬眉再觀,見一巨珠,狀如小星,徑自懸於床頂,其華燭室,卻不見絲毫灼目。
無憂心下暗暗叫奇,單臂稍抬,便欲採了那珠子細觀。
“終是醒了。”
無憂聞聲,登時收手,急往衾被一藏,目不斜視,已知弄無憫身至。
弄無憫見狀,淺笑一聲,上前坐於榻邊,輕道:“君火失明,相火離根,心力交瘁,中氣空虛。”
無憂輕哼一聲,眼風一掃,應道:“當疚何人?”
弄無憫唇角微抿,訕訕不得言,側目探指,便見一玉盞飛至。弄無憫緩取只木匙,淺舀半匙盞內湯液,徐徐伸至無憂唇邊。
無憂輕嗅,感香氣撲鼻,食指大動,然口不得松,詢道:“何物?”
“封熊之蹯,翰音之蹠,靈淵之龜,萊黃之鮐,丹穴之鷚,玄豹之胎。合著天泉十九盞,雲糖半錢,泉鹽半錢,汗血三滴,陽火催動,熬煮十二時辰,方得一盞。“
無憂暗暗吞唾,抬眉卻道:“弄宮主滿心機謀,殺伐果斷。無憂豈敢多貪口爽之甘,不思腹腸之安?”
弄無憫聞聲,卻未動怒,反將那木匙再近,柔聲輕道:“昏昏多時,巧舌尚不謹言,想是腹內不飢。”稍頓,莞爾再道:“明組邑盡歿,想來爾定無心飲食,吾這便撤去,待哀思散盡。。。。。。”
話音未落,便見無憂稍一探頭,直將那木匙吞入口內,闔齒柄上,未有稍松。
弄無憫搖首不迭,淺笑再三,方輕觸勺柄,敲打兩回,笑道:“快些鬆口,吾再取一匙。”
無憂蹙眉,緩將那木匙吐出,卻道:“不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