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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憂單手持盞,念著涼原上諸人提及圓月之景,這便起身推門,直往屋外而去。出了房門,依憑記憶,往側殿東行不過半刻,便見一亭,無憂徐徐入了亭內,將茶盞輕置桌上,四顧無人,環柱而坐,不由輕聲喃喃:“猶記此亭匾書‘樹萱’,樹萱忘憂,欲展愁眉,重在一‘忘’字。”

言罷,無憂仰面,果見銀盤沉沉,直壓亭角。腹內桂樹寶蟾、月兔玉杵,無一不清。無憂愕然,呆望多時,陡見月碎萬片,清輝漫天。

此時,知日宮斂光居。

弄無憫隻身孤坐堂上,卻未點燈。其身華彩,此時已似殘炬之光,星點餘亮,轉瞬乍滅。

“弄無憂。”一言即落,便見弄無憫稍一抬手,右掌掌心立現一條火蛇,長約三寸,狀若霹靂。弄無憫彈指一出,那火蛇便似得令,直往內室,將床榻椅凳、鏡臺屏風、櫃几案架,一一探遍;所過之處,遺星火半點,約莫盞茶功夫,無一所得。這便回返,火信一吐,盤身立於弄無憫掌心。

弄無憫仍是闔目,陡地合掌,直將那火蛇掐作數段;起身揮袖,便聞忽地一聲,內室外堂,諸件物什登時起火,不過眨眉,盡化灰燼。

弄無憫唇角淺抿,低垂眉目,負手便往院內,踱了幾步,陡地靜立,側目見天際圓月,影影綽綽。弄無憫稍一失神,目睫相交,思及之前,嘗與無憂把臂賞月,而今一月一影,心下竟覺悽然。弄無憫稍一闔目,長嘆口氣,眨眉功夫,左臂一抬,施個近月訣,便將那圓月引至面前。

樹萱亭內。

無憂兩手交握,陡感頭頂似是一顫,見那月輪漸遠,身上籠紗如為驟風吹翻,不知其蹤。

無憂一愣,心下暗道:這月輪怎似為人拖曳而去?思及此處,無憂匆忙起身,出了樹萱亭,仰面抱臂。

萬里之隔,一邊是銀漢迢迢,哀然心瘁;一邊是素月皎皎,槁如死灰。愛恨煩愁,蠍蹈空花;動心喪魄,何人當疚?

弄無憫同無憂俱是呆立,一刻之後,弄無憫稍一側目,輕啟唇瓣,沉聲笑道:“斂光居上雖無所獲,吾竟忘了應往杯水殿探看一二。”話音即落,立時甩袖,單足點地,飛身便已不見。

此時,無憂稍一抬臂,撫上後脖頸,輕輕捶捏,正自闔目搖首,不過迅指,再啟瞼時,見月華已復,月輪近身。無憂一怔,不由後退兩步,隨即停下,反是淺笑盈盈:“本欲賞月,現下卻是心驚,掃了興致。”言罷,已是反身,往寢殿而去。

月下愁心,奚啻其二。

這邊花焚俗獨坐燈前,思及無憂種種,心下波瀾,念著明日得機再見,更是暢然。右腕微側,飽蘸筆墨,長抒口氣,揮毫立作一月下美人圖:美人顰笑,皆是風情;九天涼月,急遣熱惱。

那紙上月華,似水可流,浮於水面,隨波跌蕩。晚風輕至,卻似執剪斷金,化水波萬點,起伏不住。

江水順壁而攀,默默無聲,若非肥遺江,又是何處?(未完待續。)

第四十四章:霜月迷行處 … 第151話

第二日辰時將過,無憂一身荼白,啟門便見花焚俗立身殿外,直身靜候。

無憂嫣然,二人盡了禮數,這便並身踱步,徐徐出了城門。

約莫兩刻後,二人已至城外十里一處荒僻土坡。無憂心下生疑,四顧不迭,少傾,終是啟唇詢道:“馮怒之障,當在蒼穹之上,怎得花哥哥攜無憂前來此處?”

花焚俗含笑不語,輕呼一聲“且隨我來”,這便踱步欲攀那低矮土坡;然稍一側目,見無憂呆立,並不動作,這便返身,五指輕釦無憂弱腕,稍一使力,拉了無憂上前。

眨眉之間,二人已是攀上土坡。無憂定睛,見坡頂乃一巨洞,周約一丈,恰容二人抱臂而入。

無憂一指那洞口,面現不解。

花焚俗淺笑,應道:“馮怒之障確於頭頂,然不可直達;此洞初下後升,曲折反覆,乃通達障隔唯一出路。”

無憂目珠一轉,單手覆上花焚俗掌背,嬌道:“莫非此處不秘,族人皆知?”

“何需藏掖?”花焚俗反是一愣,輕聲反詰。

“族人心知,若是離了明組邑,還有何處世外桃源,安穩怡然若斯?”

無憂聞聲,心下暗自計較:如此說來,千萬年那唯一習得太陰典者,離群自立,倒是不難。正自思量,陡感腕上一緊,不及反應,已是為花焚俗扯入洞內。

初入此洞,四下如晦。無憂感身子速墜,抬臂便欲尋個支撐依傍,然指腹觸及洞壁,感其溼滑,著力不易。無憂心下一緊,卻感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