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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二人對視,心下皆驚。

那雙頭鳥兩首環視,四目得顧冶身影,這便穩穩收翅,落於二尊面前,兩首稍分,各將口喙大開,顧冶敲風凝眉細觀,不由緩道:“口生反舌,亂相。”

那雙頭鳥鳥舌確是異狀:舌根粘於喙尾,舌尖探在喉底。

顧冶敲風稍怔,不及反應,那雙頭鳥尖口再開,上下喙根部相接,恰將那鳥舌翻轉而出。兩首曲頸,遊舌紛飛:

“日侵日!”

“災續災!”

“一觴破!”

“八行出!”

敲風聞聽,身子微顫,再一定睛,見那雙頭鳥口喙反轉,已然將那兩頭含裹,幾將自身吃下。

顧冶見狀,單手扶了敲風弱腕,眨眉之際,聞那雙頭鳥兩聲合一,似竭力催發:“當避黑眚!”一言方落,那雙頭鳥兩首盡失,竟是為其口喙自吞;半刻後,兩喙相抵,陡現白光,鳥身立滅,盡化輕屑。

“一觴破,八行出!”顧冶輕聲喃喃,徐徐緊了手掌,握了敲風一腕,這便直往內室。

“終至此時!”敲風隨顧冶柔柔扯著,面若離魂,悲聲哀嘆。

二人疾步,穿廊轉院,到得一處塔樓。登梯而上,至閣頂,顧冶輕按敲風掌背,長嘆口氣,踱至窗邊,探臂於外,見近處重簷煙起,挑角氤氳。顧冶左腕微轉,便見一挑角之上,鳳凰正吻徐徐振翅,須臾之間,已至面前,清啼一聲,張口吐珠。

顧冶緩將那金珠置於掌心,單掌開闔之間,金珠乃化,唯不過一紙鴻鱗。

顧冶這方回眸,見敲風杏腮春雨,心下亦是悲苦,沉聲緩道:“此物,你我皆是初見。千歲之前,弄兄託付金珠,聲言有朝一日,當有一物,以木生火,傳其噩耗。身死之日,便是此書大白之時。”

敲風聞聲,已難自抑,感肝腸漸冷,掩面低泣不迭。

顧冶闔了眼目,緊捏書函,本欲上前撫慰,然痛失摯友,又豈是敲風獨悲?

二尊相對,心枯而肝液大盛,一時間且哀且惑且怨且憂,全不曾留意塔樓之下,八角月洞門邊,赫連雀尾翳身一旁,將顧冶敲風所行所為盡收眼底。

“無怪吾多番探查,從無所獲。原是將之藏於挑腳之內。”赫連雀尾心下暗道:“倒也機巧!未設一層結界,未置半分機關,危處反安。”

半柱香後。

顧冶敲風召了顧放懷同赫連雀尾,齊聚養默宮主殿。

“父親母親急喚放懷雀兒前來,必是要事!”

敲風目華稍黯,神光卻顯堅毅,側目瞧一眼顧冶,頷首示意。

顧冶見狀,輕咳一聲,低聲緩道:“今日之事,關乎吾至交之聲名,現召爾等前來,以為見證。“話音方落,已是緩將那書函自袖內取出。

“弄兄鴻書,遺養默宮千年,今日,時當大白。”

“小侄無憫,拜見顧氏伯父伯母。“

顧冶二尊聞聲,不由怔楞,抬眉之際,見弄無憫已是落落放腳,直往殿內而來。

“怎得。。。。。。怎得今日。。。。。。”

未待敲風言盡,弄無憫駐足躬身,深施一揖,緩道:“既關乎家父聲譽,便同知日宮脫不得干係。”

敲風一時無言,反是顧冶沉聲詰道:“怎得這般湊巧?”

弄無憫面上未見得意,反是緊緊攢眉,眼風掃過赫連雀尾,稍一搖首,終是嘆道:“父子連心,血脈之事,實難言表。”

此言一出,敲風登時落淚,朝顧冶緩緩擺手,喃喃道:“自是如此,自是如此。”

顧冶不便多言,側目見弄無憫目不斜視,定定瞧著那八行書,心下沒來由一緊,手指微顫,緩將之展開。

弄無憫見狀,眉寸彌緊,抬聲便道:“伯父且慢!”

顧冶一怔,見弄無憫徐徐上前,聞其接道:“事關家父,小侄乞諒,欲私閱在先。”

“弄兄之事,便是養默宮事。千年舊識,何需避諱?”

弄無憫唇角一抖,單掌藏於身後,立時結氣。

敲風長嘆口氣,抬手按於顧冶腕上,轉眉前後,瞧瞧弄無憫,便朝顧冶柔聲道:“憫兒當非有心冒犯。然其孤掌知日,難享天倫,心下焦急,自是可查。”一語方落,朝弄無憫徐徐招手,“憫兒,你且近前,吾可同閱此書。”

弄無憫聞聲,下頜輕抬,垂了眉眼,踱步向內。待近,顧冶吞唾,手指初伸反曲,躊躇半刻,終是將信展開,六目不眨,然迅指之間,三面交對,一時無言。

半晌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