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目珠稍轉,抬眉問道:“初聞厲音,高暢清絕,可是你所施為?”
“鳴高之音,知日親傳弟子保命呼救之用。”
無憂聞言,心下大驚,唇齒緊扣,抵舌於上,暗暗計較:如此,無憫必已出宮施救。即便吾解數盡出,拖得些功夫,卻又如何可保無憫知此險境,前來援手?
“日月不能摛光於曲穴,衝風不能揚波於井底。”來人稍一上前,見無憂身無退路,單腿靠於榻邊,不由輕笑,直身抬臂,撫上無憂面頰,見其驚怖更甚,笑道:“宮主高智,卻難查事事;仙法無邊,卻分身乏術。現下你便是那洞中蟲、井底泥,莫作貪枉,乞明光清風。“
“赤膊白戰,吾未必下風。”話音未落,無憂已是騰身,馭氣直往一側,口唇微啟,闇誦馭水訣,待近內室房門,無憂單足點地,啟門見一水柱,若黃口手臂粗細,無憂彎腰下身,縱那水柱直往內去。
“雕蟲小技!”
話音初落,那水柱乍停,定於半空,不進不退,卻不見一滴垂落。
無憂一怔,後見煙氣漸起,水柱四面,竟起冷焰,不過須臾,那水柱倒戈,反是直衝無憂面門而來。
無憂急退,剛至院內,正待馭氣飛身,陡感左踝灼熱,尚未細思,已為一力所掣,不得向前。無憂身子一顫,感那熱力鑽皮透骨,煞是難耐,無計之下,右腿直伸,左腿力屈,欲將挾制之人逼退,孰料來人早有防備,雙手緊鉗無憂雙腳,向後一躍,兩臂上下齊蕩,無憂不敵,頭面向下,直往地上磕去。
無憂兩掌大開,伏地借力,攢眉一喝,兩腿迅指已化蟒尾。鉗制方脫,無憂反身,腰肢搖擺不停,以尾為鞭,劈頭便往來人而下。
“吾來助你!”無憂聞聲,側目一探,見白鴆身至,眉頭稍展,卻不敢怠慢輕敵,抬聲急道:“白兄,快快施毒!“
來人下頜稍抬,輕哼一聲,瞥一眼身後白鴆,未待其出手,來人已是撲身向前,直往無憂而去。因其近前,無憂蟒尾一時擺弄不及,眨眉功夫,見此人除卻兩手,周身遍佈炎火,無憂得近,耳畔聞呼呼噼裡之聲,面頰收緊,身上面板灼得生疼。無憂雙目大開,收了蟒尾,起身卻已不及,稍一怔楞,來人單手緊扣無憂咽喉。無憂頸上一緊,喉頭乍幹,欲咳不得,額上青筋陡現,顳上一熱,幾欲昏厥。
無憂無法,抬臂前展,欲逼退來人,以求生機,然稍一觸及此人身子,明火升騰,將無憂兩手灼得通紅,無憂吃痛,氣息漸弱,兩臂緩垂,再難施為。
“弄柯!罷手!”
來人聞聲,這方回眸,見眾人儘自愚城回返,蒼文赤武弄琴三人,面現驚惑;爾是立身抱臂,唇角微抬;白鴆獨自立於最側,蹙眉握拳,忡忡不已;唯弄無憫負手近處,面無五情。
來人單手緊壓無憂喉頸,身子卻是少側,頷首啟唇,朝弄無憫徐徐施揖,柔聲輕道:“弄柯,給宮主請安。”言罷,唇角笑苦,眼尾淚酸。(未完待續。)
第四十一章:生殺一機同 … 第139話
“這是作甚?”一旁弄琴見狀膽裂,顫聲疾道。
弄柯嗤笑,三指扣壓無憂喉頸左右人迎穴,加力緊收。無憂血氣難下,手足俱麻,目珠上翻,口涎緩下。
“如眾所見,伐命,解困。”
蒼文白鴆心下大震,齊聲喝道:“莫要妄動,手下留情!”言罷,二人對視,須臾收攏眼風,定定凝視弄柯。
“為何?”弄無憫踱了半步上前,闔目輕道。
“安知日萬歲基業,保宮主千年盛名。”弄柯垂了眼目,不敢直視弄無憫。
未待弄無憫有應,弄琴厲聲怒道:“弄無憂可是愚城細作?爾探得蛛絲,知其大圖,這方死諫?“
弄無憫聞聲啟瞼,側目瞧一眼弄琴,緩道:“原想吾座下必是淡泊寧靜之輩,未料左肩山反出鶩利錐刀之徒。”言罷,抬眉見弄柯面現憂苦,不由搖首,接道:“今日愚城所見,兀不言必是早得傳訊,將計就計,一舉屠滅卸甲同萬斛樓門下。走漏風聲者,當是那日殿上八人之一。”
弄無憫長嘆,不欲多言。爾是聞聲,細細思忖,半晌,朝弄無憫深施一揖,緩道:“弄無憂禁足斂光居上,即便意圖傳信,亦是難為。論及好處,青丘早已無心愚城事務,若是走漏風聲,對其倒也未必是件善事。”
未待爾是言畢,餘人已是一震,弄琴不由急道:“弄柯,你倒是於宮主面前言明,洗脫此罪,莫要令外人誣了你去!”
弄柯單手於身前一揮,周身明火盡滅,定定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