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跳崖而去,可偏偏,他沒有那身份追上。
說什麼相護她左右,真正護她,又有多少?
方家世代為莊家主子效命,可他,卻愧對這個姓氏。
單是他瞧著這些日子,她受的苦處,便讓人憐惜;甚至不敢去想,曾經昊天所言,她在宮中受人凌辱之事。
饒是在宮中,北宮榮軒還敢帶人去毀她,這些年,她到底如何過來的?
恨?誰有資格談恨,單單是這些日子的經歷,那些口口聲聲要報仇的人,還不如她一介女流這般頑強,他人便不會慚愧嗎?
心中的怒,心中的恨,心中的憂,心中的懼,此刻不受控制的冒了出來。
方童狠狠的甩開方曉的手,大步上前,立於縱橫首領跟前。
“當年之事,主子已是說的清楚明白!主子受人陷害,由此精神恍惚;主子救皇上,護皇上,毋庸置疑。今日主子為保皇上,為保逍遙王清白,縱身懸崖,你們還要質疑嗎?”
派人去尋她!一定要派人去尋她!定要在東周和大宇的人之前尋到她!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一刻,他稱她為主。身份表露是其一,不願再喚那聲‘夫人’,卻是隱藏的情緒。
方曉看著他決然的態度,看向崖邊的眸子,無可奈何。
他說,曾經對夫人,他只是敬仰;哪怕到了京都,亦是敬仰。
可是,他卻不自知,如今的他,因著主子的行為,陷了進去。
主子將夫人的好展示出來,看到的,何止是周宇鶴?
夫人的聰慧,有目共睹;夫人的堅毅,眾人已見;說書之時,往日所見不到的狡黠嬌媚,就那麼自然的呈現了出來。
夫人的好,以往只在主子眼前展示;而主子之計,卻是讓方童亦不知不覺的陷了進去。
他不承認,他矢口否認,可是,他能騙自己的心嗎?
這個秘密,還能掩埋多久?主子若是看清他的覬覦之心,如何還能留他性命?
不過……
他們,還能活下來嗎?
深淵噬命是其一,虎視眈眈的宇文瑾亦是關鍵。
還有那立於崖邊,難辨心思的周宇鶴……
方童之言,縱橫首領沉默不語,凌羽豐扶著小皇帝,見那人面色陰沉之時,沉聲說道:“皇上,若她真要扶持逍遙王,何以將此心公之於眾?何不暗中下手,來個明正言順?”
要殺小皇帝,在混亂之時下手便好。
只要北宮逸軒不過來,只要北宮逸軒佯裝不知,只要她閉口不言,誰還知曉?
她為何如此?為何要將北宮逸軒推出來,站於刀尖兒上?若只為報復,為何又要跳崖以保北宮逸軒清白?
小皇帝面色陰沉,腦中卻在想著莊映寒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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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2:求你醒來
莊映寒口中那個‘她’,那句‘孤魂野鬼’讓小皇帝眯了雙眼。
“應瞿聽令!”
饒是面色蒼白,卻是壓不下帝王的威嚴。
小皇帝冷聲下令,應瞿跪地領旨。
“速帶一萬人馬尋安國郡主與逍遙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有人膽敢阻止,殺無赦!”
有人,自然是指崖上那人。
還有另一邊,靜觀變故的宇文瑾。
不論死活,那人都必須帶到他面前!是何緣由,也當由他問個清楚明白!
應瞿領命而去,方童自然跟上。
周宇鶴深深的看了一眼懸崖深淵,閉目思索良久,這才回身,朝小皇帝而來。
凌羽豐抬步上前,阻止那人繼續靠近。
四目相對,眼神交流。
凌羽豐彷彿在對他說著:她以命相保,你當真半分不留情面?
“她說過,讓我救他。”
冷冷一句,周宇鶴推開凌羽豐,上前兩步,抬手幾下動作,行雲流水,甚是利落。
龍袍撕碎,毒箭拔。出。
如玉胸膛黑血浸染,瓶中藥撒上,黑血緩緩化作紅光。
“死不了,好生養著。”
丟下這句話,那人轉身而去。
眾人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看著他消失於眼前,這才回過神來。
他,救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