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冷不熱的一句話出口,見她不安份的轉著脖子時,冷聲呵斥:“別動!仔細衣裳碰著銀針,紮成殘廢可別怨我!”
這恐嚇絕對有效,網上可傳過一些半吊子的美容減服機構,利用針灸減肥的噱頭,把人給扎的不孕不育的都有!
她這老實的一動不動時,周宇鶴朝她貼近,似在仔細的扎著針,那目光卻是從她脖子之處,一路往上瞧著。
沒有易容!
既然沒有易容,為何她不懂藥?不懂功夫?甚至連基本的穴位都不懂?
難道,她不是莊映寒?若不是,怎會對莊家謀反之事那般在意?難道說,這只是個假象?
怎麼想,都覺得不合理;不管是她這一路的所作所為,還是她出手助北煜皇帝脫困。若她是北宮逸軒尋來的替身,沒理由放過那般好的機會殺北煜皇帝!
心裡頭疑惑越甚,只能繼續試探,收針之時,他便是託著她下巴,認真的說道:“這額頭的傷最好是癒合之時用上醉凝脂,否則真該毀容了。”
他這口氣倒似一個大夫該有的認真,只是二人這姿勢,實在是曖昧的很,寧夏一垂眼,下意識的就將臉一轉。
瞧她這模樣,周宇鶴輕聲一笑,沾了藥汁,小心的給她洗著傷口:“莊映寒,就算是你我之間有仇,我這般給你治傷,你也當記著我的恩情,知恩圖報。”
“救死扶傷乃醫者之德,你既醫術卓群,自然明白這點;如今挾恩圖報豈不是失了醫者仁心?”
“醫者仁心也得看人,以德報怨之事我可不會做,先前救了你,你卻反過來毀我計劃;如今我又救你,你是不是又該想法子來對付我了?”
上了藥,他卻是沒鬆手,就這般握著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目光相對。
初識之時,他眸中盡是輕。浮,之後更是滿滿的算計,到最後,二人為敵,他看她時,只有仇恨。
如今似他所言,他暫且拋開仇恨,把她當了普通的病患,這眸中一片清明,無喜無悲,那深邃的眸子,就似一道汪洋,讓她看不透,卻又覺得異樣的清凌。
風吹樹動,那枝頭枯葉落下,打著圈兒的飄飛而來;飄飄揚揚之間,枯葉落到她髮間。
泛著黃的葉子,葉莖卻還透著暗綠色,她這墨髮簡束,未著一飾,倒是顯得乾淨的很;瞧著這枯葉,他才想起,見她以來,她的裝飾都極為簡單,哪怕是宮中設宴那次,也不似其他姑娘那般穿戴隆重。
想到這,便想到了她坑北宮榮軒那銀子之事,心中想著,這女人坑銀子,是為做什麼?北宮逸軒若要謀反,那些銀子只是杯水車薪,也沒多大的用處;他是不相信那些銀子都拿去請殺手之說,那麼,那一次的刺殺,到底是怎樣的?
她到底又做了多少事模糊眾人視線?她又有多少底是藏而未露的?那些底,北宮逸軒可知曉?
此時的她,到底是不是莊映寒?她不會功夫,不懂藥理,不懂穴位,這些事,又有誰知?
他想的有些走神,寧夏卻是被他給看的有些不自在,一聲輕咳,便是轉了頭,看向他處。
不可否認,這男人真有一副好皮囊!
瞧她轉開了臉,周宇鶴忙收起心神;鬆了手,將那枯葉自她髮間掃下,這才起身說道:“我與你說藥名,你將藥給我分開。”
“等等!”又是說藥名,她不要參與這種事!
“我不要……”她這話還沒說完,周宇鶴抬手揉了揉眉心:“莊映寒,你一天到晚除了生事兒氣人,你還會些什麼?”
“我,關你什麼事!”瞧他看來,寧夏一撇嘴。
誰一天到晚生事兒氣人了?他自個兒好到哪兒去?
“罷了,你功夫沒了,腦子也沒了,除了成天與人為敵,你是半分做不出人事兒來!”說罷,將那揹簍裡的藥給倒進了簸箕裡:“你過來,我再與你說一次,這是最後一次,這些藥夠你服幾日,往後這藥,你得自個兒分了煎服!”
這麼嚴重!
一聽命都在自己手裡,寧夏立馬打起精神站了過去。
他開口說了兩句,寧夏便是覺得身上的傷癢的厲害,想抓又不敢抓,只得打斷他的話:“周宇鶴,我的傷怎的發癢了?”
就像螞蟻咬著似的。
那人面色不變,平靜的說道:“腐肉清去,新肉滋長,自然會癢的;這點痛都承受不了,談何為莊家平反?女人家就是口頭厲害罷了!”
“……”將手頭的藥丟進簸箕裡,寧夏咬牙說道:“我只是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