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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這母廟拜月不但是老風俗,且對那些大戶女孩來說,更是個難得的能正大光明出來遊玩的機會,明珮明芳 路之上,都在笑語不停。明瑜雖不像她兩個那樣興奮,只她為這 場大水苦心籌劃了 年多,如今安然過去,心情自然也好。還特意為這拜月新做了個香囊,裡面填了香料桂葉,也照習俗繡了 塊小羅帕 並塞裡面,以祈福求願。

江州城裡打卦算命的人無數,從前她前思後想,最後相中這胡半仙,倒也不是沒緣由的。她曉得這人,不是因為他替人相命相得好,而是前世裡在她出嫁前 年十五歲的時候,江州城裡出了樁人人知曉的佛門官司。事主不是別人,正是這胡半仙和 個尼姑庵裡的師姑。那還是三年之前,胡半仙有日湊巧與自己棲身的破廟附近 個尼姑庵裡出來化緣的師姑認識了,二人說起來竟是同鄉同村人,自然便親近了起來。那師姑雖比胡半仙還要大好幾歲,只胡半仙還要靠這師姑暗中接濟,自然也不計較什麼。 個是落魄潦倒, 個是塵思未斷,漸漸竟湊到了 處,做了對野鴛鴦,偷偷往來了好幾年。不想這 年,這師姑竟不小心珠胎暗結,肚子漸漸大了,被庵裡的師太發覺,追問之下,才曉得了胡半仙 事,自然容不下這等玷汙佛門的醜事,把胡半仙給扭到了知府府衙,胡半仙被收入獄中,那師姑羞憤之下也自盡而死。

前 世裡胡半仙后來的下場到底如何,明瑜自然不曉得。這 世,她只曉得這胡半仙當時已經與那師姑暗中好上了。便是看中他這 隱秘才選中了他,意欲借他之口來代自己說話。只是要叫人相信胡半仙,須得想方設法,先要讓他成“鐵口神斷”。 年之前,恰李家命案發了出來, 下便想到這是個叫胡半仙揚名的機會。

明瑜之所以曉得李大戶家中命案的真相,其實也不過是借了前世記憶的便利而已。前世裡那謝如春當時其實並未破案,直到第二年,因了那李府的夫人與管家起了嫌隙,夫人怕自己的把柄落在管家手上,意欲謀害於他,被管家逃過,這才狗咬狗地咬將了出來,鬧到謝如春那裡, 番審問之後,才真相大白。明瑜當時在家偶然聽江氏提起過這命案,感喟世人自作虐不可活, 直未忘,此時想到了,這才有了破廟中夜半投信的 事。這送信人不是別人,正是柳向陽。

從她十歲到如今的四年光陰裡,她還在保守著這屬於自己的秘密,連春鳶也不知道。春鳶只知道自家這個姑娘心思比別人要重許多,有時候行事也叫她捉摸不透。但她知道她對自己好,這就夠了,她會用百倍的好和忠心來回報。至於柳向陽,他人雖看起來笨拙,這兩年年歲漸長,做事也愈發穩重。上兩回送的信,都是春鳶交給了他,他收了後,辦得妥妥當當而回,大約是口拙的緣故,既沒問為什麼,更不會去對別人提。

“姑娘,到了呢。”

馬車慢慢停了下來,明瑜聽見外面響起春鳶的聲音。掀開窗帷看了 眼,見離王母廟大門幾十步外,早就有官府派了過來的人圍成 圈守著,只放女子進去。似她家這般的馬車,也都被攔了下來,俱依次停靠在邊上圍出的 塊空地上。從大門看去,王母廟裡燈火通明,女子們進進出出,十分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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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馬車也到了王母廟前。守著的張捕頭遠遠看到,忙迎接了過來,殷勤地給引到了預先就騰出來的 塊空地上。曉得姑娘與阮家姑娘要好,笑道:“姑娘們來得不早不晚,正好。方才榮蔭堂的馬車也剛到,就邊上這兩架,阮家姑娘與姑娘是前腳後步。”

謝銘柔這兩年年歲漸大,被謝夫人敲打,舉止斯文了些,正扶著個丫頭的手下馬車,聽到此話,轉頭看了過去,見那輛蟹青氈布馬車果然是阮家的,再抬眼朝前看去,正好看到幾十步外王母廟大門口明瑜和邊上 幹人正在往門裡去的背影,對謝靜竹歡喜道:“阮姐姐她們就在那裡。快點,們這就過去找她們。”說著二人便急匆匆趕了上去,身後的丫頭婆子們也忙尾隨緊緊跟著。

謝醉橋心中 動,抬眼望去,斜挑著兩排燈籠的王母廟大門口, 眼便望到了 個著了松綠衣衫的背影,還未來得及看第二眼,那背影已是消失在了進進出出的人流中。略微出神片刻,轉頭忽然見自己身邊的謝翼麟還呆呆望著大門口, 臉的依依不捨,便伸手拍了下他肩,笑道:“妹妹們想來還要些時候才能出。月色這般好,左右無事, 道去畫船坐橋頭對酌兩杯如何?”

謝翼麟像是回過了神,哦 聲,忽然轉頭笑嘻嘻道:“堂哥,在此處候著便是。你自己去走走吧。”

謝醉橋見他這般說,也不勉強,便點了下,自己往虹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