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的幔帳內,月白色的錦被上,柳憐楓一身純白色裡衣,披散了頭髮,微曲了雙腿正靠在床柱上。左手的手上反握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右手正垂在身側,似是給自己驚擾了,一張多少有些蒼白的臉上現了一抹收到驚嚇的神情。雪念音揭開柳憐楓床榻上那合攏的幔帳後最先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番情景。
本是帶了些焦躁的神情驟然一冷,雪念音的視線便落在了柳憐楓的左手上。待看到一抹淡淡的血色正從他纏在手心處的純白色錦緞上滲出來,雪念音的眉毛便皺在了一處,“柳憐楓,你在幹什麼?”
“啊……念兒,我……”條件反射一般的將手中的匕首往身後藏,柳憐楓臉上受到驚嚇的神情更重。
“舅舅。”見柳憐楓情急之中竟然將那無比鋒利的匕首往身後藏,雪念音忙向前傾了身子,伸手便扣了他的右手,下了他把把握在柳憐楓手中的薄刃匕首。
“念兒……”手中的匕首給雪念音奪了,柳憐楓的臉上便現了一抹心虛的笑容,“你怎麼回來了。”
未理睬柳憐楓的話,冷了一張臉的雪念音在將手中匕首隨手撂到床榻前圓桌上後,來回逡巡的視線很快便落到了床中央錦被之上那明黃色的織錦錦囊上面。
“不要。”見雪念音在看到那錦囊後,便再度向前傾了身子,柳憐楓忙伸手便去夠那給他放在錦囊上的琉璃。
還是晚了一步,一手擋開撲到床上的柳憐楓,雪念音伸手便抓向那明黃色的錦囊。隨著錦囊離開錦被,一道銀色的光線劃過,那塊曾經被柳憐楓用血液浸透,現在已經失了那七彩的光芒,變得如水晶一般透明的琉璃便從那錦囊上飛並劃過一道弧線後向地上掉落下去。
“啊——”一聲驚叫,本已經趴伏在床上的柳憐楓拼了命的想探身接住那飛起來的琉璃。
身子一彎,雪念音再度眼明手快的搶在柳憐楓之前伸手接住了那飛在半空中的琉璃。
低頭看手中那琉璃已經失了原來的色彩,變得通透起來,雪念音便是一愣。在將它舉到眼前,看到那琉璃中間那黃豆般大小的子蠱竟然在微微晃動,雪念音的眼眸閃了一閃後,便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床榻上已經重新撐起了身子的柳憐楓身上,“你竟然把它喚醒了。”
“念兒……”
“我回來就是要拿走這子蠱的,既然舅舅已經喚醒了它,那這子蠱就更不能留在你這裡了。”說完,雪念音便將手中的琉璃和那隻明黃色錦囊一道收進懷內後,轉身往寢室外走。
“念兒……”見雪念音竟然在將已經被自己喚醒的子蠱收進懷內後就要離去,柳憐楓忙起身要起身追上。
許是太過張惶,又或者是太過焦躁,匆忙起身的柳憐楓雙腿垂到床下後,才邁開來的腳便被床邊上的便鞋絆了一下,伴著“哎呀——”一聲驚叫,他的整個人便向圓桌邊上的繡墩上撞過去。
“公子——”追在雪念音身後人才行到寢室門口的玲瓏見柳憐楓整個人向著那硬木的繡墩撞去,一聲驚叫過後便張開手臂,衝向柳憐楓,想在柳憐楓撞上去之前擋住他。
“舅舅。”身形一轉,眨眼間便到了柳憐楓身邊的雪念音伸手便接住了柳憐楓的身子,“舅舅小心些。”
“念兒,那子蠱,還給我。”身子給雪念音接了,柳憐楓的手便揪住雪念音胸口處的衣襟。
“不行……給了你你又該胡鬧了。”
“這不是胡鬧,我不過是想借了他尋到你父皇。”揪了雪念音的胸口不肯鬆手,柳憐楓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伸手扣了柳憐楓左手手腕,把那隻用純白錦緞包紮的手在柳憐楓面前揮了一揮,雪念音冷冷的問道,“這不是在拿性命胡鬧又是在做什麼?”
“求你,念兒,把那子蠱給我……念兒你也不想你父皇一直被囚禁在蒼霄吧。”
“父皇念兒自然會救他出來,舅舅不用操心。”說著雪念音便雙手抱起雙手揪在他胸口處,半邊身子靠在他臂彎內的柳憐楓,向前邁了一步後便有些魯莽的將他半扔半放的放回到了床榻之上。
一聲悶哼,後背撞到了床板的柳憐楓不由自主的便鬆了原本揪在雪念音胸口處的雙手。
“舅舅不用再說了,這子蠱,念兒寧可毀去也不能再給舅舅了。”說完,雪念音便轉身往寢室處走去。
晚了雪念音一步的玲瓏見柳憐楓人給雪念音接住,這心還未完全放回去,又見柳憐楓臉上表情有些難看,知道他摔疼了這心便又忽悠悠的提了起來。
“公子。”上前兩步伸手扶了掙扎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