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臺階來到廊下,摘掉頭上兜帽露出那張清俊的臉,這兩人也就認出了他,身子一矮他們就單腠跪在了水寒面前。
“嗯,外公睡了嗎?”
“回王爺,元帥還未睡下,屬下是否進去通稟一聲讓元帥出來接您?”水寒問,跪在面前的一名親兵便說道。
“不用了,本王自己進去就行了。”說完,水寒就伸手挑了房門外面遮擋風雪的氈簾,推開了正房的房門。
正房內燈光明亮,房內正中和四角都擺了黃銅的炎盆,炎盆內大塊的木炭閃著紅亮的光亮。房內一側長榻上,一身絳紫色窄袖長袍,青玉簪束髮的飛嵐天下兵馬大元帥南東軒盤膝而坐,正對了面前擺放著的一張棋盤低頭沉思。
房門給推開,一股涼風捲進來,南東軒便轉頭看向門口。
見裹了一件純白色大氅的少年俏生生的立在門口,一雙清可見底的眼眸望著自己,南東軒的眼睛便是一亮。
“外公——”見長榻上坐著的南東軒雖然未動,嘴角上卻現了抹親切的笑容,水寒心中忽然一澀。
“寒兒既然來了,就先陪外公下盤棋如何?”向著立在屋門口遲遲未向房內走的水寒招了招手,南東軒笑道。
在院外為軒轅亦的話疏減去不少的擔憂與遲疑不定在捕捉到長榻上老人臉上笑容的那一刻全都消散了,數日以來有些焦躁煩悶的情緒也在那抹笑容中全部平復。
四目相交,見南東軒是真的為自己到來高興水寒伸手解了身上的大氅遞給跟在身後的親兵後,便走到那長榻邊上,脫了鞋,盤坐在南東軒的對面。
“外公有些老眼昏花了,寒兒讓外公兩子可好?”低低一笑,南東軒伸手將棋盤上黑白兩子分開。
“不要,外公很厲害,寒兒要是讓外公兩子寒兒會輸的很慘。”嘟了雙唇,水寒一邊搓了搓有些冰冷的手一邊抗議道。
“呵呵,那讓一子,外公執黑先行如何?”隨手把身側放著的手爐遞給坐在對面的水寒後南東軒道。
“這個嘛……”
“就這麼說定了。”水寒正抱著手爐歪著頭算所讓的目數,南東軒就已經把面前的裝了白牙的罐子放到了他面前。
“外公不要這麼自作主張。”嗔怪的瞪了眼對面笑容滿面的南東軒,水寒才伸手接了南東軒遞過來的罐子。
“就這麼說定了。”落了一枚黑子在天元后,南東軒指尖就又從罐子裡夾了一枚棋子。
抬頭看了眼坐在對面的自家外公,見他表情認真,竟是真的想要與自己好好的下一盤棋,水寒也就凝了心神,偶爾加了火盆中木炭炸裂時發出的響聲。
這祖孫兩人下棋,那抱了水寒大氅的親兵就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棋至中盤,局勢雖然有些難解難分,自己卻也多多少少有些優勢,落了手中棋子,南東軒抬起頭來,視線落在了對面正襟危坐的少年身上。
雖然每次從邊關回落鳳城,他都要想方設法的暗入皇宮見一見這孩子。原以為自己有生之年都只能向那樣遠遠的看著那孩子長大成人開衙建府。卻不成想那一年落鳳城敘職竟會在御書房中見到他,這孩子出生五年他才第一次給換作外公,那甜甜軟軟的童音在他無疑是天籟之音。
之後皇子省親,邊關犒軍,自己便於這孩子越發的親近起來。
從最初見到他到現在該有十二年了吧?望著對面兀自鎖著秀氣的眉毛低頭沉思的少年,南東軒忽然有些恍惚。
十二年的時間雖然談不上什麼滄海桑田,卻也足以讓一個五歲的孩子長成一個翩翩少年。
可是說也奇怪,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家孩子的有朝一日終將長大。直到那日在自家外孫寢室門口撞見了那一幕,他也才驚覺,時間竟若白駒過隙,一轉眼,那孩子早已經長大,也早已到了知道情愛為何的年紀了。
軒轅亦。娶了自己的女兒不說,竟然還將自己最疼愛的外孫拐去做了枕邊人。一想到那夜一進自己書房門他便囂張的宣佈自家寒兒已經是他的人了,南東軒便情不自禁的咬了咬後槽牙。
母妃不在留在身邊教導卻也不能連這男女這情也教導了吧!現在這君不君,臣不臣,子不子,父不父又成何體統。守著他的後宮三千佳麗不算,還把自己親兒子霸佔了,這樣的人他又怎能放心的把自己最疼愛的孩子交給他?
可是……
想起了十二年前,自家外孫未被帶到盤龍殿之時臉上那了無生趣的情形,再看看坐在對面清秀俊美嘴角含笑的少年;還有每次帥府省親飯後那一塊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