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意義了。
“嗯。”軒轅亦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
“屬下告退。”紅葉看軒轅亦點頭後未再多說什麼,就站起身來,從剛剛進來時穿過的那扇窗子躍出,飛掠而起往那重重琉璃瓦屋簷後面三衛的總部去了。
寒王突然回宮,原本就隱藏在暗中窺刺著盤龍殿殿內動靜的那無數雙眼睛的主人們怕是該蠢蠢欲動了,正是進一步摸清這些隱藏在暗處之人的身份地位的時候,身為皇家三衛的總管這麼好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偏殿內,軒轅亦取了頭上束髮的金冠,打散一頭烏髮後又用一根白玉的龍頭簪重新挽了長髮。隨後又換上天青色緙暗紋的長袖長袍和素色的紗衣,從偏殿出來後軒轅亦並未往御書房去,而是徑自往位於盤龍殿正殿的寢殿去了。
丁寧原本是跟在軒轅亦後面的,見軒轅亦未往御書房的方向去,而是往正殿去了便知他多半是要去寢殿便緊趕了兩步顛著細碎的步子跑到他身前,搶先一步推開寢殿的殿門後侍立在一邊。
殿門一開,還未進殿,軒轅亦便看到了那枚三衛用來傳遞訊息用的黃銅管子安安靜靜的躺在龍床前那張鋪了秋香色織錦桌布的圓桌上面。
看到那枚銅管,軒轅亦在嘴角掛了些發自內心笑意的同時,有些迫不及待的撩了長袍的前擺,邁步走進寢殿。
一跨過寢殿那高高的門檻,軒轅亦就發現,比這銅管帶來的訊息更加巨大的驚喜正在這殿內那合了重重疊疊明黃幔帳的龍床上等著他。
這帳子在自己起床後就當被挑起,怎麼今日會落著?有人在他的龍床上麼?能睡在自己龍床上的,或者說有膽量敢睡在自己龍床上的就只有自己的寒兒,是他的寒兒回來了麼?
在不知不覺放輕了自己腳步的同時,軒轅亦的那一顆因為水寒暫離忽然缺了一塊的心,連帶著他的整個胸膛忽然間就被突如其來的,一種從未有過的巨大的狂喜填得滿滿的,滿的都要溢位來了。
他的寒兒回來了,在分別半年後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身邊。拼了命的壓抑住那份幾乎要大喊數聲的激動,軒轅亦不禁把右手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手心的肉裡,生怕吵醒了正睡在龍床上的水寒。
“你們都先下去吧。”轉頭壓低了聲音,軒轅亦說道。
“皇上,靜王和莫相還在御書房……”從上朝到現在丁寧一直寸步不離的跟在軒轅亦身邊,自然不知道水寒已經回宮。不單是他,這飛嵐的皇宮內,除了看見水寒翻牆越脊回到盤龍殿的暗衛和後來接到線報的三衛總管紅葉外怕是沒多少人知道水寒已經回宮。
“讓他們繼續等著。”
“……是。”察覺到軒轅亦的聲音中帶了些許的不耐煩,丁寧不敢多言,揮了揮手,和跟在身後的幾名小太監一同退下。
看那雕花的殿門關上,軒轅亦重新轉過身來,悄悄走到龍床前。雖然隔著層層疊疊的明黃色紗帳,軒轅亦卻已經能聽到幔帳後龍床上那少年細微的呼吸聲。
近鄉情更怯,站在那龍床的床邊良久,軒轅亦卻遲遲未曾伸手去挑那道隔了自己和水寒的幔帳。
十三歲的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從春天到現在,大半年未見,也不知道他的寒兒現在是什麼樣子了。
立在那明黃色床帳面前,看著床帳上繁瑣細密的花紋,伸出去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卻遲遲不曾去挑那幔帳。
不知為何,一想到馬上就要看到他的寒兒,看到那張自己朝思暮想的小臉,軒轅亦竟有些怕了。
他怕半年的分離水寒會和他分生,兩人間的那份親密,默契也會因為這場分離蕩然無存。他更怕自己因為這次分離而變得越來越強烈的愛得不到一點回應。
雖然半年來水寒每封傳遞迴落鳳城的家書中都透著對自己的思念,雖然他的寒兒甚至還因為鐵鷹醋意大發的把那個曾經是天下第一的殺手趕出自己的視線……可若這些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臆想,是他因為一直藏在心中的越來越炙熱的愛而曲解那字裡行間的意思,他又該如何是好?
俊臉上的笑意與欣喜漸漸消失,良久,在輕輕嘆出胸口中鬱結起來的濁氣的同時,軒轅亦探出去懸在半空中的手指終於觸及到了那飛紗的幔帳,然後輕輕揭開。
寬大的龍床內側,一整張錦被被捲成了一個小小的蝦米卷,月白色的蝦米卷內露出那顆小小的腦袋正埋在兩個枕頭之間,一頭烏黑順滑的頭髮鋪滿了內側的那隻枕頭。
終於看到他的寒兒了,軒轅亦的嘴角向上勾起,消失不見的笑意重又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