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跟著風洪前往清河縣接風清揚回谷時,風洪曾看著風清揚離去的背影說少族長怕是有心事了,那副場景他至今還記得。尤其是風清揚嘴角上的那抹苦澀更讓他至今都難以忘記,他雖是風清揚看著長大的孩子,卻從未在風清揚的臉上看到過那般痛楚,沒落的表情。
當時,他年紀尚小,不理解風洪的話,更不明白為何風清揚的臉上會出現那樣的表情。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長大的他也明白了風洪所說的風清揚的心事為何。
雖然三年的時間內,再未聽到風清揚說起清河縣的事情,也再未提過那個叫小寒的少年,小米卻知道,風清揚從來都沒有忘記那少年。
那少年寫的數張方子風清揚謄寫出來後便小心的收了起來,連琉璃手中的那張他也要了去。裝了藥的小瓶內雖然早就沒了藥丸卻一直都貼身帶著。他似乎是想借由那幾張箋紙,那個空了的藥瓶留住點什麼。
這幾年,風清揚沒當肚子一人的時候常常會對著谷中的山林發呆,待著待著臉上就會出現一抹懷念,一絲谷中人從未見過的溫柔。
“小井不懂事,你別怪他。”知道這人是風清揚喜歡的人,小米便拉了小井,衝著水寒友好的笑了笑。
“無妨。”覺察到小井對自己的敵意,水寒掛在嘴角上的笑容更是多了積分疏離,“少族長的傷現在好的怎樣了?”
“已經無妨了,若不是你當年替我療傷,我怕是早就成了一個廢人了。”眼眸牢牢的鎖了面前一身素白長袍的少年,風清揚的視線移都移不開。
“替你把一把脈吧。”雖然風清揚說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畢竟知道當日他的傷有多嚴重,水寒還是有些擔心。
“好。”風清揚抬了手,手腕朝上遞到了水寒面前。
“喂……你幹什麼,清揚哥的脈也是你這種人能隨便摸得麼……”見風清揚這般信任水寒,竟毫不設防的把自己的脈門暴露在水寒面前,小井兩道眉毛立刻皺到了一起。
“小井。”“小井。”
幾乎是同時,小米和琉璃全都出聲呵斥住了小井。小米還伸手拉了小井的手腕,把他扯離了風清揚和水寒身邊,玉兒和琉璃兩人也扯了小峰和祥子稍稍向後退了一步,與水寒和風清揚兩人隔開了一小段距離。
冷冷的掃了一眼小井,水寒伸了白淨修長的手指探上了風清揚的脈門。
人被從風清揚和水寒身邊扯離,小峰和祥子兩個孩子也察覺到了那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或者說是風清揚對那少年的另眼相看,兩人互相對視了一下,一同看向小米。小米一邊拉著氣鼓鼓的皺著眉毛的小井不放,一邊向他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別多事。
明亮的陽光照在面前少年的身上,少年額前微長碎髮的陰影下,下一雙漆黑的眸子一如記憶中一般清可見底,白皙乾淨的小臉上神情專注,右手手指輕輕按在自己的手腕上。
瞬也不瞬的看著面前的少年,風清揚的嘴角忽然揚了起來,臉上的笑容竟是那般的溫暖。
片刻,水寒一笑,移開了手指,抬起頭,看向風清揚“的確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武功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吧。”
“已經恢復了九成,若不是你替我療傷,下半生我便和廢人一般不二了,就更談不上能恢復武功和內力了。”拼命地壓抑住從胸口不斷上湧的激動,風清揚笑道。
“是少族長吉人天相,不過內傷還沒好完全,動用內力的時候少族長還要小心一些。”說著,水寒又轉向立在一側的琉璃,伸手從袖口內捻出兩張箋紙遞過去,“本來想差人給你送過去,既然在這裡遇到了就直接給你吧。這兩張方子,每年春秋連吃七天。只要平常注意忌口的食物如果沒什麼意外可以保證你的病經年都不會重犯。”
“一年都不會重犯麼?”琉璃的眼睛一亮,伸手結果水寒遞過來的兩頁箋紙,看了看,小心的收在懷內後,衝著面前的少年感激的笑了笑,“謝謝你,寒公子。”
“沒有別的事,在下失陪了。”向著風清揚和琉璃點點頭,水寒笑了一下,打算轉身離去。
“小寒……”見水寒轉過身去,風清揚的心沒來由的一空,一抹張煌無措在臉上一閃而逝。
“什麼?”水寒轉回來,不明所以的看向風清揚。
這些年,你過得可好……面對少年那雙眼眸,風清揚雙唇動了動,話卻卡在喉嚨中未說出來。手握成了拳頭,之家深深陷進了手掌心,風清揚再度張了張嘴,“小寒,你……”
“主子。”一聲低喚傳來,吸引了在場